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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孟羽 -【玩伴妙佳人之一】桃色情焰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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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9-12 08:07 P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0-1-26 01:48 PM 編輯

內容簡介:
  情場高手這回恐怕是栽了個大跟頭,
  竟然連自己的心被玩伴女郎偷走都不知道,
  只是被一股莫名的思念折磨得無心工作,
  不得已只好重回舊地親自執行搜尋行動。
  好巧不巧的他一出馬便在街道遇上了她,
  顧不得彼此各有婚約他決定逆天而行,
  這輩子他第一次感到有全力以赴要守護的女人,
  因為她有別的女人所不能給他的踏實感,
  教他放棄霸道為她流露難得的溫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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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9-12 08:10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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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雜談一籮筐孟羽

  日子飛逝而過,小女子當了小說人已一年了,人類也告別一九九九年,邁向二○○○年,而臺灣又要選正、副總統了,天啊!這可是大事情耶!希望孟羽心中的理想候選人可以當選,至於此人是誰呢?嘿嘿!佛曰:不可說!(只不過當《桃色情焰》出版時,選舉應該已經結束了。)

  不過,每每看到電視上出現的競選畫面都是互相人身攻擊,大打口水戰,就讓孟羽痛心。選舉應該是君子之爭,應該是儘量發表自己的政見,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種亂象呢?由衷希望臺灣可以化暴戾為祥和,讓每個人快樂的在這片土地上生活。

  提筆寫序文時,正值農曆春節,在此先向各位拜個晚年,祝各位讀者龍騰千禧一路發!更祈福災區的同胞、受病痛折磨的朋友,在新的一年可以獲得重生,開啟有希望的明天!

  話說這一年來,小女子與一些讀者來往通信,幾乎成了筆友,最令人開心的是還有來自香港的信件。孟羽雖然樂在其中,但對於如衣食父母般的看倌大人們,實在是很難一一去搞定。

  怎麼說呢?因為每個人心中各有一把尺,喜好不同,觀點也不同。舉例說,對於孟羽之前的作品,在尺度上,有人覺得拿捏得恰到好處,有些人卻跟我反應描寫得不夠激情火辣……天啊!我最怕看到這項抗議了,因為人家……會害羞嘛!

  不過,天大地大,讀者最大!所以我豁出去了,戰戰兢兢寫了這本稍微大膽、激情的《桃色情焰》(寄稿時還真怕因為情色味濃厚而被三振咧!),如果你們還是覺得不夠看,那……我只好棄械投降了!而且我希望自己的作品是在言情小說的範疇內,不致流於色情小說之列。

  接到(禾馬)鄭姑娘通知錄用的電話時,心中一顆大石終於放下,開心極了。偷偷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鄭姑娘的聲音好甜美,聽了會讓人全身酥軟的那一種喲!如果我的聲音有她一半甜美就好了。

  當時鄭姑娘跟我提議,要不要以這本書發展為一套系列?我考慮了五秒鐘,回答:「好。」然後又考慮了一個晚上,決定以玩伴佳人為主題,寫一系列作品。至於可否順利生產,就得請各位看倌多捧場了。

  孟羽不是天才型作家,自知缺點尚多,尤其看到好的作品時,就更氣自己不成材。但每一本書孟羽都是用心在寫,而且特別著重感情戲。其實我好想寫悲情戲,不過我知道你們不喜歡看,審稿人員也會皺眉頭,所以還是收斂點比較好。

  下面,我就占點空間來回答讀者們常來信發問的問題──

  1。有意投稿者,只要是你自己創作的故事,用稿紙書寫或電腦印稿皆可,完成後,只要記得寄出去就好,夠簡單吧?

  才怪!等候消息的日子可是寢食難安、如坐針氈!心臟不夠強的,最好先買保險。(#○◎※,講這樣,還有誰敢投稿?!)

  2。千萬別再跟孟羽要相片,人家是藏鏡人,不能曝光的!不過歡迎你們寄照片來,不管是大頭照、藝術照、生活照、裸照……儘管放馬過來,我樂得照單全收。

  也別再問我的年齡啦!記住!女人的年齡是秘密,何況……我已經忘了我幾歲啦!(請叫我宮雪小羽)

  3。《癡情笨男人》的續集已出,所以你們先別急著為亞迪掉眼淚,趕快去看《追愛俏佳人》吧!

  至於《蒼狼劫情》會不會有姊妹作?SORRY!當初沒做此打算,故事裏沒埋伏筆,配角也不夠搶眼,所以不打算繼續寫。

  還有讀者來信訴說心事,與孟羽分享低落的情緒。其實每個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它說來就來,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建議不妨試著找出紓緩壞心情的解藥。有人喜歡飆歌、睡覺、逛街,甚至摔東西,只要不會造成傷害,我想應該都可行。但愛美的女性們,可千萬別以大吃特吃來驅散煩惱喲!像孟羽笨笨的,老用這個方法,結果將自己二十四腰養到二十七腰,夠慘吧!

  前車之鑒喲!

     來函請寄‧桃園郵政三○~八七號信箱。

  
楔子

  風輕輕的在身旁吹拂著,柔和的陽光如輕紗般傾洩,一切都縹緲得彷佛置身夢境。她慵懶的倚躺在他身上,汲取那熟悉的氣息。

  雖然沒有張開眼,但聶喬感覺賽門雙臂環著她,溫柔的撫摸她的背脊,掩不住的熱情如火的延燒到她身上。

  喬,妳是我的漂亮寶貝。

  她笑彎了唇,甜美的笑靨美得如同夕陽下嬌豔的玫瑰。只要有他這一句話,任何委屈她都甘之如飴。

  風依舊輕輕的吹拂,她睜開眼想把賽門俊朗的容顏望進翦水雙瞳裏,卻怎樣也看不清他的樣子,只有耳際模糊的蕩漾著──

  喬,妳是個漂亮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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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9-12 08:12 PM|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媽咪!起床了啦!」

  「對嘛!人家肚子咕嚕咕嚕叫,快餓扁了!」

  一對幼嫩的嗓音在聶喬的耳際嬌憨的響起,陽光刺眼的由陽臺門窗闖入屋內,讓睡夢中的佳人更覺不舒適。她困倦的眨了眨眼,兩個漂亮而且長得一模一樣的稚嫩臉龐爭先恐後的搶著出現在她的眼前。

  看著這一對寶貝,聶喬滿足的笑了笑,隨即又閉上眼。

  她又夢到他了,夢到孩子的父親。

  夢裏那不切實際的溫柔,總讓她整個人悵然若失,總讓她不由自主的貪戀著夢境,捨不得回到現實。

  但,夢……終究只是夢。

  「媽咪!別睡啦!」

  「太陽公公都爬到頭頂了,再不起床,妳屁股要燒焦了喲!」他狡黠的威脅著,身旁另一個小鬼頭點頭如搗蒜的支持著他的好兄弟的言論。

  「你們這兩個孿生兄弟呀!平常最會鬥嘴吵架了,今天竟聯合起來欺負媽咪!」聶喬故作兇惡的威嚇道,撐起身抓住靠近自己身邊的一個兒子,用力的將他摟在懷中,大剌剌的往他臉上印下幾個響吻。

  「啊!媽咪,不要啦!都是口水!」

  「誰教你不知死活的來吵我!」她邊說邊露出狡猾的笑容,作勢又要免費奉送幾個吻,嚇得小鬼頭連忙用小小的手掌捂住她的嘴,才得以逃過被「洗禮」一番。「呃……你是……」

  「聶雲啦!」他噘起紅嫩的嘴唇,不開心的嘟嚷著,因為媽咪每次都搞不清楚他和聶龍。

  「哈哈,你是雲呀!」聶喬尷尬的乾笑出聲,將小孩放下,搔了搔她那頭如浪般的鬈發。

  奇怪,常聽人家說,雙胞胎的母親分辨得出自己小孩的差別,為什麼她老是分不出呢?大家都說她糊塗,所以才認不出其中的差異,但明明就是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孩子嘛!左看、右看、橫著看、豎著看都一樣嘛!

  分得出才有鬼咧!

  一樣的淡棕色發絲,一樣的深褐色眸子,一樣的五官……造就一對難以分辨的混血兒!

  尤其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像極了他們的父親……

  該死!她又想起孩子的父親了!不但夢裏有他,連醒著時也對他念念不忘。她到底什麼時後才能清醒點?

  都已經六年了,而且對方壓根兒不知道有小孩的存在,這樣與她完全沒有緣份的男人,她何必浪費心思去回憶?!

  更可笑的是,賽門也許早已忘了有她這一號人物,但聶喬不但為他生了一對兒子,還三不五時的想起當年的一點一滴……

  那荒謬又帶了點歡樂的過往,總教她不由自主的迷失,讓她的靈魂似乎少了什麼似的不完全。如果可以,她多想拼湊完全自己的心。

  手上閃爍的訂婚鑽戒,讓她回過神來。

  不該再想的!

  她已經在昨晚與人訂下婚約了,就該為往事畫下句點,重新出發才是。何況董俊傑已追了她三年,這三年來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也不在乎她曾未婚生子,老實講,聶喬雖對他沒有來電的感覺,但她還是該為他的忠誠與專情感動才是。

  於是,在親朋好友的不斷誘哄下,她終於點頭答應了董俊傑的求婚,而她那細長的手指頭也終於被訂婚戒指套住了。

  只是心頭卻彷佛失去了重心,變得不安定,也彷佛不再有夢,只等著一成不變的牢籠擒壓自己。

  「媽咪!」

  「別發呆啦!肚子餓了。」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兩個小男孩又開始一人一句的嘮叨了。

  「好啦!好啦!等媽咪刷牙洗臉完,我們去吃麥當勞好不好?」

  「哇!麥當勞耶!」聽見這三個熟悉的字眼,兩個小孩子不約而同的叫了出來。沒辦法,對他們而言,漢堡薯條可樂足以媲美山珍海味。

  只一下子,兩個人不再纏著他們的母親,轉而奔回房裏,喜孜孜的換上他們最喜愛的服裝。

  對於年僅五歲的聶雲、聶龍,母親是他們最愛的人。雖然沒見過父親,但他們卻不像別的小孩一般,會吵著要父親。也許是因為兩兄弟有伴,也許是他們小小的心靈已懂得善解人意,總之,聶喬帶著兩個小鬼並不辛苦,反倒是他們常常成了她的開心果,讓她擺脫當年被嘲諷的日子。

  畢竟未婚生子不是件光榮的事,更何況眾親友連孩子的父親是何方神聖都不知道,難免會大肆的冷嘲熱諷一番。

  整理好自己的儀容,熟練的戴上耳飾,垂披兩肩的蓬鬆鬈發襯托她的臉蛋益發嬌媚。一襲翠綠色的連身短洋裝,讓窈窕美妙的體態表露無遺,不知道的人壓根兒想不到她已是一對孿生子的母親。

  「媽咪,好了沒?好了沒?」

  兩個穿著同一樣式牛仔裝的男孩出現在她身旁,興奮的扯著她的裙子催促著,天真的笑容裏藏不住欣喜。

  「呃……你們誰是誰呀?」眨了眨大眼,聶喬一臉困惑的盯著眼前的兩個兒子。

  唉!是誰老是買一模一樣的衣服給他們穿呀,害她無從分辨起。說什麼雙胞胎要穿一樣的服裝才可愛,簡直是故意找她麻煩嘛!下次如果再有人送相同款式的兩套衣服,她一律拒收。

  「媽咪,妳又來了!我是聶雲,他是聶龍啦!」身為哥哥的聶雲率先發出抱怨,並且搖了搖頭,一副快受不了的模樣,而聶龍則是哈哈大笑,覺得媽咪好好玩,怎麼教都教不會。

  「好!好!云云,別生氣!媽咪笨笨嘛!誰教你們兩個都長得這麼可愛,害我分不清。來!老規矩,你在胸口別個別針好跟弟弟做個區別。」聶喬邊說邊拿了個唐老鴨的別針往他胸前的衣服紮去。

  一切準備妥當,正要帶小孩出門時,門鈴適時響了起來,聶喬連忙打開門。

  「俊傑,是你呀!我正要帶小鬼們出去吃東西。」

  「不用了,妳瞧!」他將一大包的東西在半空中晃了晃,立即招來小孩子們興奮的狂歡聲。

  「哇!是麥當勞!謝謝未婚爸爸!」說罷,兩兄弟已急切的搶了袋子閃到沙發上去瓜分食物。

  「未婚爸爸?」聽著這莫名其妙的稱謂,董俊傑轉頭望向聶喬,期待她替他解答。

  「昨晚他們問我為什麼你會替我戴上戒指,我告訴他們那代表我已成為你的未婚妻,即將與你結婚成為你的妻子,而你即將成為他們的爸爸,沒想到今天他們竟會叫你未婚爸爸,你說好不好笑?」輕輕的揚起一個笑容,聶喬走到兒子們身旁,低頭瞧著桌子的食物,順勢撈起一根薯條吃將起來。「好巧!我正要帶他們去吃麥當勞呢!」

  董俊傑一聽,開懷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摟住她的肩,順便偷了個香吻。「真的?妳瞧,我們默契多好。」

  雖然已是未婚夫妻,但聶喬被他摟抱在懷竟絲毫沒有快樂的感覺,反倒覺得彆扭、不自在,於是她不著痕跡的傾向前抓了塊炸雞,以避開他的親近。對於自己這種怪異的心態,聶喬不明所以,只是她也不願花心思去剖析自己的內心,只是單純的認為婚後一切會自然的上軌道。

  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就讓它順勢而行吧!而且,除非她不嫁人,否則第一人選是非俊傑莫屬了,所以她不該再有任何的排拒,只能讓一切就這樣塵埃落定。

  也許這樣的結束不像童話故事中公主與王子幸福的過一生那般美好,但起碼也壞不到哪去。而且這三年來,俊傑為她付出不少,所以她應該滿足了。

  只是為何她的心就是飄浮不定,找不到港灣靠岸?夢裏那張糾纏不去的面容,何時才能讓它徹底消失無蹤?

  而她的心靈何時才得以平靜,不再為他牽掛?

  ※        ※※※※※

  美國洛杉磯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幫我找到她!」

  清朗果斷的嗓音在偌大的辦公室裏回蕩,他扯掉白衣領上系著的領帶,在辦公椅上坐下,兩隻腳往桌面一放,讓自己完全放輕鬆。

  話筒裏傳來一串咕噥聲,引得他又警告出聲。

  「我跟你說,這回你如果找不到她,就休想再接到我公司的訂單!」

  「你這不是故意刁難我嗎?臺灣雖小,但也聚集了兩千多萬的人口,你要我去哪將她翻出來呀!何況兩年前你來臺灣時,我們都沒能將她找到,現在又隔了這麼久,找到的機會更加渺茫呀!賽門,你不能用生意上的利益來威脅我!」何駱彬暗自咒駡,賽門的桓宇企業向來是他的大客戶,一季的訂單利益總在千萬元上下,他可是視賽門為衣食父母,現在他竟拿這件事來威脅他,實在令他懊惱極了。

  「是嗎?別忘了,當初是誰將她引進我的生命裏的?!當初又是誰利用她來賄賂我的?!」

  「賄……賄賂?哈……哈……」像被抓到辮子一般,何駱彬尷尬的乾笑出聲。「男……男歡女愛的,怎能說是賄賂,你說是不是?」

  「你少跟我打哈哈!這次去臺灣我一定要見到她!」

  「賽門,你別強人所難,我……」

  賽門故意打了個極大聲的呵欠阻斷了何駱彬的話,並慵懶的丟下話,「國際電話費很貴,我不說了,再見!」

  哐當一聲,無情的掛斷電話,賽門坐正身子,若有所思的盯著電話。

  為什麼要刻意的尋她?

  他不知道。

  他很少會留戀女人,但自從認識那女人之後,胃口竟像被養刁了一樣,在別的女人身上竟找不到同樣的感覺。

  這是很邪門的事,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只知道他懷念她身上的味道,懷念她帶給他的歡愉,想再一次將她擁進懷中。

  而他卻找不到她!

  沒有任何聯絡管道,甚至連她的全名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她叫喬,那曾讓他輕喚出聲的名字。

  喬……

  「賽門!」一聲開懷的叫聲響起,賽門的視線焦點尚未凝聚,一個馨香女體已不待邀請的跨坐他的雙腿,肆無忌憚的撫觸著他的胸膛,並不客氣的吻上他的唇。

  面對她的熱烈,賽門沒有出聲,只是順勢吻著她,雙手搜尋著她柔軟的胸脯,放任她挑起他的欲望。

  「喔!賽門……」他一向是個調情高手,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女子已欲火高熾,滿腔關不住的情焰蓄勢待發,她嬌喘出聲更加擁緊眼前的男人。

  賽門攔腰抱起她,將她壓向桌旁的沙發上,撩起她的襯衫想解開她的內衣扣,卻又停緩了動作。

  該死!

  在這時候他竟又想起那個女人!

  天殺的!他到底是吃錯什麼藥了?!

  眼前的女人即將成為他的妻子,但他卻滿腦子在想別的女人。他竟然……該死!他竟然對她毫無興趣!

  緊蹙了眉,他倏地起見離開她的身子。

  「賽門?」她抗議的嘟起雙唇,惹火的唇色將她的唇線勾勒得更形美麗,但賽門就是全然失去了興致。

  「對不起,蘭妮,我還要忙很多事,現在不是時候。」

  「那……晚上喲!」她撒嬌的又倚向他。

  「再說吧!」敷衍的拍了拍她的粉頰,賽門坐回辦公桌前,拿起檔審視著。

  唉!他真的是中邪了,竟滿腦子想著已經六年沒見的女人!他這個樣子哪像個成熟的男人?簡直像是個十七、八歲發情的小夥子!

  無奈的搖了搖頭,賽門強迫自己投身公事中。

  ※        ※※※※※

  白雲朵朵,盛夏的天空藍得令人暈眩。

  出入境的旅客絡繹不絕的穿梭在中正機場,各色人種的面孔交替出現,讓這個國際機場顯得格外熱鬧。

  何駱彬伸長脖子左看右看,找尋著他的好友兼衣食父母,他已經枯等了兩個小時,沒辦法,賽門對他而言是個超級重要的客人,如果沒接到,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驀地,一個棕色頭髮的男子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頎長的身影被合身的白色背心及黑色的皮質長褲所包裹,強健的胸肌也透過貼合的布料明顯的展露。

  鼻樑上的墨鏡遮掩住他的眼神,但嘴角微彎的雙唇卻洩露了他的表情。

  何駱彬一時傻愣住,直到一雙短靴停在他面前,不耐的輕點了下地板,他才回過神來。

  「賽……賽門?!」他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散發出桀驁不馴氣息的男人。「你怎麼穿這樣子來臺灣?!」他總是西裝筆挺,一副坐擁高科技公司的尊貴總裁模樣,而現在卻……

  「這樣子是哪樣子?」

  「像……像是個二十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聲朗笑逸出賽門的嘴角,讓他看起來更像個年輕小夥子。「我雖然不是二十歲,但也還沒跨向三十,穿這樣有何不妥?」邊說邊不客氣的將行李扔向何駱彬,讓他替他拿著。

  就算還不到三十也已經二十九了,這樣有什麼差別?!何駱彬扛著他的行李暗自咕噥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堂堂一個大老闆……」

  賽門倏地出手阻斷他的話。「這趟來臺灣純粹是為了私事,又何必穿得太正式?」舉步走向停車場,他猶噙著笑意。

  他終於又來了!

  他知道自己遺失了某些東西在這塊土地上,所以心頭某種力量不斷的催促他再次來的這裏,雖然他還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但他心甘情願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何駱彬引著他來到一輛白色賓士旁,掏出鑰匙準備插入匙孔,卻毫無防備的被搶走。

  「賽門?!」

  「我來開車吧!」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在美國每次出門都是司機開車,我很難得有機會一顯身手,你就讓我開心一下。」

  「好……好吧!」真傷腦筋,每次都被壓得死死的!但,有什麼辦法呢,誰教自己的公司必須仰賴賽門的關照呢?

  車子快速的上了高速公路,靈巧的在行進的車流中不斷超車。

  「賽門,別開這麼快!」

  「怎麼?怕死嗎?」

  「不是!是怕員警!」開什麼玩笑,這種車速如果被員警逮到還得了!

  「是嗎?」不懷好意的笑容讓人看了就知道不妙。

  果然,賽門非但沒有減速,反倒猛踩油門加速前進,窗外的景致如同走馬燈,快速的翻換著。賓士的快感,讓他覺得既刺激又興奮!

  「好棒的感覺!」賽門開懷的驚歎出聲。

  棒?!才怪!何駱彬不禁翻了翻白眼,他都快嚇出一身冷汗了。不知道賽門身份的人哪會知曉他身價非凡,充其量只會認為他是個飆車族!

  「找到了沒?」

  「啊?什麼?」

  「人!我要的人!」收斂起笑容,賽門攢起眉問。

  「還……還沒。」何駱彬暗暗叫苦,怎麼那麼快就跟他要人?他還以為可以拖上一陣子咧!

  「還沒?你壓根兒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沒……沒有,我哪敢!你也清楚在不知道她全名的情況下要找到她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我已經盡了最大的能力去尋找了。」

  這是實話,光憑喬這個字而沒有姓,要找到人無疑是大海撈針!但尋人急切的賽門根本無法諒解。

  「說真的,賽門,除非老天將人帶到你眼前,否則這輩子你想找到她,恐怕比登天還難。」

  「別說這種洩氣話!」賽門不爽的抽出一根煙點燃,按下車窗讓風吹散車內的煙霧。

  其實他大可以不必如此辛苦的找人,反正他們本來就是萍水相逢的兩人,完成交易後本就該各奔前程。只是在他即將因商業利益而結婚前,更加的渴望再見到她,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這是什麼奇怪的心態。

  他只知道他被思念折磨得無心工作。

  超越一輛一輛的車子,賽門煩悶的往車窗外吐了一口白茫茫的煙霧。不經意中,隔壁車道因他超車而掠過的一輛車,裏頭的一個身影震撼的鎖住了他的視線,他還來不及減速,何駱彬的叫喊聲突兀的響起。

  「賽門!警車!警車!快減速!」

  但……已來不及,警車強勢的將車子攔阻下來,賽門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輛載著他千尋萬覓的女人的車子從眼前賓士而過。

  何駱彬連連低聲咒駡著,早就告訴他別開太快,這下子可好!他懊惱的下車在交通警察面前彎腰道歉,而賽門只是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揚眉,壓根兒不在意眼前的窘境。

  一抹快意的笑從容的揚起,因為他已記住車牌號碼了。

  沒有全名不方便找人,但有了車牌號碼可就完全改觀了。

  如果這樣何駱彬還找不到人,那他就等著被他列入拒絕往來戶!

  ※        ※※※※※

  「唉!又有一大羣人聚集著抗議示威遊行了。聶喬,這則新聞妳負責現場報導。」

  「好的,我馬上去。」收拾桌面的資料,聶喬迅速的起身,跟著攝影師、工作人員準備前往現場。

  新聞科系畢業的聶喬,從報社到電視新聞記者,雖然帶著兩個小孩有點辛苦,但她做得很快樂,因為這是她感興趣的工作,董俊傑也是她在這家公司的主管,剛開始聶喬為了怕同事間的閒言閒語而刻意疏遠他,但董俊傑執意追求她,三年一路下來終於還是將訂婚戒指套進佳人手上。

  「喬,小心點,當心民眾情緒太激動會鬧事。」叮嚀的話語從後頭傳了過來,聶喬循聲回頭望去,看見董俊傑站在身後。

  「我知道,我自己會小心的。」她微笑著轉身預備離去,卻突然的被拉住手臂跌進身後男人的胸懷,在她還愣住時一個吻已落在她的粉頰上。同時間,同事們的調侃聲此起彼落。

  「俊傑,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這樣的行為很正常呀!」

  「這裏是公司,我希望你對我尊重一點。」滿心不悅,聶喬氣憤的轉頭離去,讓董俊傑尷尬的僵立原地。

  其實聶喬也不知為何,每次董俊傑碰她都會讓她覺得被侵犯,讓她全身不舒服。

  照理說,他們已經有婚約了,董俊傑有權利對她做出親密的舉動,但聶喬就是會莫名的抗拒。

  唉!自己怎會這樣子呢?那以後怎麼跟他過一生?難道自己並不喜歡他?

  無奈的歎口氣,聶喬撥順頭髮坐入車子內,隨著工作人員快速的前往目的地。

  「喬,妳是怎麼回事呀?我發現從妳訂婚後對董經理依然冷冰冰的,他可是妳未來的丈夫耶!」同事林心心一面說一面為她上妝。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無法很親密的跟他相處,我自己都很苦惱。」

  「怎麼會這樣呢?」

  「還說!心心,當初還不是你們一羣人慫恿我接受他,結果我發現我好像根本不愛他。」如果真的沒有愛情,她自己難過沒關係,就怕會傷害到董俊傑,畢竟他為她付出那麼多,教她怎麼忍心傷害他!

  「那怎麼辦?我也是看經理對妳死心塌地的才會撮合你們,何況妳帶著小孩,身旁總是要有個男人才好嘛!我怎麼知道你對人家全然沒有感覺,妳該不會還在想念孩子的父親吧?」

  「怎麼可能!我跟他根本沒有感情……」

  心口突然痛了一下,如果真的沒有感情,為什麼六年來她常常會憶起過往?為什麼她不願再與別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為什麼……

  「喬……」

  聶喬落淚了。不願承認愛他,心卻始終為他沉淪。

  即使明知不應該,還是忘不了他呀!

  「喬,別難過,如果妳真的不喜歡經理,那就退婚嘛!我們女人就要多愛自己一點,如果妳不敢說,那我幫妳說。」林心心拍著自己的胸脯,一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義氣貌。

  「心心,謝謝妳。但是我不希望傷了他,還是等一陣子吧!我會慢慢調整我的心態。」

  「好吧!但是不管怎麼樣,妳千萬別委屈自己喲!妳長得那麼漂亮,值得被好好疼惜。」

  這是實話!別說是男人了,就是她林心心也覺得聶喬真的很有女人味,但她的美不是屬於妖魅型,而是清秀迷人的嬌柔,所以連她看了都喜歡。那是種賞心悅目的美。

  「心心,謝謝妳。」

  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耳邊瞬間傳來吵鬧聲。一大羣民眾圍觀在大樓前叫喊,情勢似乎滿火爆的。

  「喬,小心點喲!」看到眼前的情況,林心心擔憂的說著。

  「知道!」她比出一個勝利的手勢便往人羣走去,自然的站立在攝影機前。

  「一、二、三,開始!」

  「各位觀眾,記者所在位置是……」

  攝影師身後乍然出現的影像,教她忘了原要報導的新聞內容,嘴巴生硬的停止開合,腦袋一下子變得空白,只能像被吸引住的直盯著眼前的人影。

  六年來時時刻刻盤據腦海的影像,如今竟真實的出現在她的眼前了,一顆心頓時被震撼得茫然無措。

  身後羣眾的吵鬧聲依舊,但她全然聽不見,同事們驚訝莫名的呼喊聲也沒讓她回過神來。

  因為她的眼裏只有他的影子。

  她美麗如昔!

  喔!不!或許比以前更添幾許成熟韻味。

  賽門盯了她好一會兒!上上下下梭巡著她的身影,連回憶也自動在腦海播放一回。驀地,他移動雙腿走向她,在聶喬尚未回神時,他已將她攬進懷中,也不管他們正站在鏡頭前面,便熱烈的吻住那一雙紅俏的嫩唇,品嘗懷念已久的美好滋味。

  六年了!時光雖久遠,記憶卻不曾淡化褪色。

  所有的過往如驚濤駭浪一般的席捲而來,讓她的腦袋更形沉重。

  瞬間,她又想起一切。

  那個男人,那個她唯一的男人!

  以及那段羞赧的過去,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下海當玩伴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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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六年前臺北

  「爸,你怎麼可以搞成這樣!」

  「小喬,爸怎麼知道會這樣!」

  「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就可以解決一切嗎?當初我苦口婆心的勸你別亂玩股票,你都聽不進去,還將房子拿去貸款又玩融資,你看現在出問題了吧!玩到地雷股,已經連跌了十幾支跌停板,賣也賣不出去,要被斷頭了,你現在要我怎麼辦?!」

  客廳內聶喬痛心的頹坐在椅子上,這兩年她父親迷戀上玩股票,每天早上都泡在號子裏,什麼事都不做,只顧著看股市行情起起落落,她不知勸了多少次,不但沒勸醒他,他反倒越來越入迷,把所有的家產都押下去,結果買到的那家上市公司資金竟被掏空,消息一爆發出來股價就狂跌,他們已瀕臨破產。

  「小喬,妳救救爸爸,只要再一百萬就好,再一百萬就能渡過這次難關。」聶允毅滿臉疲累的哀求女兒,期盼女兒能助他一臂之力。

  「爸,不是我不幫你,我只是大三的學生,哪來的一百萬元!能湊出個一、二十萬就偷笑了。」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呀!」

  面對父親的痛苦,聶喬真是又氣憤又難過,她氣他把好好的一個家弄成這般烏煙瘴氣,但是看著父親滿臉的疲憊不堪卻又於心不忍。

  而且這個時候不是光生氣就能解決問題,眼前的困難得想辦法解決才行。

  「爸,你別擔心了,我出去想想辦法。」

  聶喬安慰著父親,然後拿起背包走出家門,想四處去跟朋友借錢,但一百萬元不是小數目,她跟誰開這個口呢?

  在熱鬧的臺北街頭閑晃,她茫然不知所措。如果借不到錢,短短幾天又該如何做才能賺得到這筆錢?

  唉!天下哪有那麼好賺的差事?一百萬耶!又不可能像電影演的那般有百萬的桃色交易!

  猛然打了自己一巴掌,聶喬暗暗嘲諷著自己的愚蠢,就算缺錢也不能想到那種方式呀,虧自己還是個大學生!

  越走越煩,不知不覺她竟晃到一間汽車旅館前,沒進去過那種地方,聶喬不禁好奇的抬起頭來張望。

  這棟建築好可愛喲!不知裏頭是什麼樣子?

  正滿心好奇的探望時,一輛白色的賓士突然在她身邊停了下來,從駕駛座走出一個年輕人,快步的來到她眼前,突兀的扔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小姐,我雇用妳了。」

  啊?!

  她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人已被推進車子內。

  「你這人怎麼搞的,當街擄人呀!」莫名其妙的被推進車內,聶喬簡直快嚇壞了,但她還是顫抖著大聲的怒斥,想讓對方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對不起!事情緊急,所以細節我們車內談。」他快速的踩油門,一下子就加入了車水馬龍的車陣裏。

  「你做什麼?!快放我下車,否則我要喊救命了。」心臟跳動得極快速,聶喬暗自叫苦,怎麼倒楣事都湊在一起發生呀!

  嘖!嘖!這女孩連生氣都這麼迷人,看來真是一個好人選。

  「小姐,我不是壞人,只是單純的要與妳做個交易。」

  交易?!

  「我想雇請妳當玩伴女郎。我有一個大客戶從美國來臺灣參觀我的工廠,在他待在臺灣這幾天,我希望妳能陪伴他,我保證酬勞絕對比妳在賓館裏交易來得優厚。」何駱彬自顧自的說得口沫橫飛,完全沒注意到拉錯對象了。

  賓館?!交易?!

  聽到這裏,聶喬才恍然大悟她被當成應召女郎了!實在是要笑掉她的大牙了,剛剛才在想電影「桃色交易」,沒想到下一秒鐘立即被人誤以為是從事特種行業的人。實在巧得令人覺得諷刺!

  「先生,我不是……」

  「聽好,只要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內妳好好的陪伴他,只要妳能將他服侍得高高興興的,我絕對包個大紅包給妳!」

  嘿!雖然這麼做有點卑劣,但若能讓賽門玩得開心,那他就算欠他一個人情,到時候上億元的訂單賽門總不好意思不給他接吧!

  才剛接管家族企業的賽門,在商場上畢竟還太生澀,做事總是一板一眼的,就算他們曾是同學,他也不太可能循私的將訂單二話不說的就給他接,所以他就動腦筋想出這麼一個下下策,因為賽門一向喜歡流連花叢,既然要巴結他就要投其所好嘛!只要美人能讓他開心,到時他就等著討人情了,接著大筆大筆的訂單就會源源不絕的進來。

  哈哈哈!越想越爽!

  「我跟你說,我真的不是,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陶醉在自己的計畫中,何駱彬壓根兒聽不進聶喬的話。

  「這樣吧!我們先把酬勞說清楚。我先給妳訂金五萬元,事成後我再奉上五十萬元的紅包。」

  什……什麼?!那麼多錢!太誇張了吧!這莫非是天賜的良機?還是她在作夢?太好了!這樣她就有能力幫助父親了。

  不!不行?!玩伴女郎跟應召女郎有何不同?都是要出賣靈肉、出賣自己呀!她怎麼可以讓自己淪落呢?!

  可……可是爸爸急需一筆錢呀!一個星期就可以賺到五十萬,這種機會哪里去找?她是該把握的,不是嗎?

  聶喬陷入左右為難的窘境裏,她不願下海污蔑自身,但是一想到父親滿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又讓她於心不忍。

  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也許就不再有別的機會了!

  聶喬為難的握緊自己的手,冷汗流滿手心,她聽見自己心裏有兩種聲音反復的交戰著。

  「小姐?考慮的結果怎麼樣?」等了老半天看她沒有反應,何駱彬著急的詢問著,他知道賽門一向品味高,所以當他瞧見聶喬這般美麗清秀的女子時,立即決定他的人選便是聶喬了,所以他一定要想辦法讓聶喬答應。

  「真……真的只有一個星期嗎?」

  「對!一個星期後他就回美國去了。」

  「那…。」為了父親只有豁出去了!

  下定決心,聶喬痛苦的發出連她都幾乎聽不見的音量,「我……答應,但……酬勞我想……調高到一百萬……」

  只要他拒絕,那自己就可以免於下海了!聶喬猶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一……一百萬?!」何駱彬猛然提高自己的音量,聽起來就像是一隻待宰的公雞,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獅子大開口!

  五十萬已經是天價了,這女人竟如此貪心!

  真是可惡!

  他懊惱的拍打了下方向盤,氣惱的咬牙切齒,但轉念一想,如果她能夠讓他順利接獲賽門公司的訂單,那區區一百萬又算什麼?!到時他的進帳可遠比一百萬來得多。

  人家說放長線釣大魚,就是這個意思嘛!

  「如果你覺得太貴了,那就算了。」

  「不!怎麼會太貴呢?很……很合理,我們就這樣決定了。」何駱彬下定決心的點頭答應了聶喬的條件。

  聶喬一時之間五味雜陳,看樣子這回是免不了要出賣自己了!

  唉!為什麼她會走上這一條路呢?

  如果可以,她多想逃之夭夭啊!

  沒想到一向潔身自愛的她竟會落入這種地步!該不會是老天爺故意刁難她吧?!

  無奈的歎口氣,任由何駱彬將她載往服裝店、美容院,讓自己像個洋娃娃般的被徹底改造,然後邁向不可知的命運。

  ※        ※※※※※

  「妳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我房裏?!」

          一聲爆怒聲回蕩在大飯店的高級套房內,嚇得原本就坐立不安的聶喬更想奪門而出。下午遇見何駱彬後,他們談妥了這筆交易,她便被帶去從頭到腳裝扮一番,然後被獨自扔進這間國際飯店裏,等待她要履行約定的物件出現。

  原本就後悔得好想開溜,偏偏眼前出現的人又如此兇悍,害她差點哭出來。

  「妳該不會是小偷吧!那我叫警衛了。」

  賽門老實不客氣的拿起話筒撥到櫃檯想喊人來,聶喬心一急連忙跨出腳步想搶過話筒,但沒穿過高跟鞋,不適應的她突然扭了一下腳,整個人可憐兮兮的跌個四腳朝天。

  「好……好痛!」顧不得丟臉了,聶喬連忙脫去鞋子,整個人坐在地上,輕輕揉撫腳踝。

  說她是個小偷,還不如說她像個小丑!

  賽門好笑的扁了扁嘴,放下話筒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起放在沙發上,用他的大手按摩著她扭傷的腳踝。

  「好痛喲!」一顆本就忐忑不安的心,加上腳上的疼痛,聶喬心酸的當場淚如雨下。

  賽門看得一愣一愣的。看來她似乎傷得不輕……

  他二話不說又起身走到電話旁。

  「啊!先生,我不是小偷!你別叫警衛……」聶喬看著他又拿起話筒,嚇得爬起來想阻止他。

  開什麼玩笑!如果讓警衛來,知道她是來當玩伴女郎的,不將她送到警局才有鬼咧!

  結果,「咚」一聲,因為腳的疼痛讓她又跌向地面。

  看著她這般毛躁,賽門不禁翻了翻白眼,又彎下身扶起她。

  「我不是要叫警衛,妳給我好好坐著。」不耐煩的朝她吼兩句,賽門才又轉身拿起話筒。「櫃檯嗎?我是賽門亞賓斯,麻煩你幫我找個醫生。」

  原……原來他是要叫醫生呀!

  聶喬尷尬的紅了臉,一顆不安的心才慢慢鬆懈下來。但一想到她方才連摔兩次就覺得好丟臉,她難為情的將頭垂得低低的,不敢抬頭看他。

  賽門一屁股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抽出一根煙熟稔的點燃,交叉著雙腿斜斜的倚靠沙發椅背。

  「現在告訴我,妳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我房間?」

  咦?他還不知道?難道不是他叫何駱彬找女人的?

  聶喬納悶的抬起頭來,剛好迎向他那一雙直勾勾盯著她的琥珀色眼睛。

  這一細看才發覺眼前的男人既年輕又俊朗,略帶棕色的皮膚讓他顯得神采奕奕,而刮得乾乾淨淨的下巴則讓他的五官更形清爽俊逸,尤其他那慵懶閒散的神態讓他像個貴公子般的優雅。

  沒想到她要服侍的男人這麼英俊,她還以為是個腦滿腸肥的老頭子哩!

  幸好!幸好……

  猛然打了自己一巴掌,她怎麼可以因為對方長得好看就全沒了羞恥心!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反正她就是出賣自己,怎麼講都是丟臉、齷齪的事!

  「妳到底說不說?!」賽門不耐煩的又出聲催促。

  「是……是何先生要我來的。」

  「何先生?是駱彬?他要妳來幹嘛?」賽門莫名其妙的等著她的答復,因為他實在搞不清楚何駱彬在玩什麼花樣。

  「他要我……他要我來當你的……玩伴女郎……」好丟臉!聶喬真恨不得有個地洞讓她學駝鳥將頭埋起來。

  有沒有聽錯?玩伴女郎?!

  賽門鐵青了臉,倒吸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白霧迅速的嫋嫋飛散。

  好個何駱彬!竟想得出這種鬼主意!

  他一向不碰應召女郎的,真他媽的該死!竟給他找這種女人來破壞他在臺灣的興致!

  剛剛乍看之下,他還覺得眼前這女人長得挺不錯的,身體曲線也挺窈窕迷人的,結果竟是……

  唉!他剛剛真該將她轟出門,不該好心的請醫生來看她。

  這個何駱彬!他完蛋了!原本還考慮念在舊識的份上,將訂單給他,這下子門都沒有!

  賽門氣惱的猛吞吐著煙霧,一張臉冷峻得嚇人。

  「何先生說在你停留臺灣的期間要我陪著你。」

  「妳可知道玩伴女郎的工作性質?!」他輕吼出聲。

  聶喬點了點頭,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知道,我看過『麻雀變鳳凰』。」

  麻……麻雀變……鳳凰?!

  一團煙霧猛地嗆入喉鼻間,賽門被嗆得直咳,他真不明白眼前這個女孩在想什麼,怎麼會將電影和現實混在一起呢?!

  「先生,你怎麼了?」聶喬看他嗆得很難過,不假思索的來到他身邊拍打著他的背。「煙別抽太多,會搞壞身體的。你看,你咳得那麼厲害,平常一定抽太多煙了,當心得肺癌。」

  什麼跟什麼呀!

  賽門頭大的籲著氣,開始納悶何駱彬去哪找到這樣的一個女人?

  咳嗽稍緩,賽門撚熄煙才發覺聶喬靠他極近的為他拍撫著背,這一近看益發覺得這個東方女人十足的女人味,汪汪大眼閃爍著光芒,閃亮的黑眸深邃得似乎想將人給吸攝而去,鼻子高挺的弧線也恰到好處,而那雙紅唇柔柔嫩嫩的,以男人的觀點來看實在性感得誘惑死人,看來何駱彬的眼光一流。

  只可惜她竟是個應召女郎!

  淡淡的香水味飄浮在賽門的周遭,清香而不柔膩,高雅而不濃郁,實在是讓人覺得舒服,賽門不知不覺盯著她的臉蛋欣賞著,而那雙微微開啟的純瓣蠱惑著他,讓他想一親芳澤。

  下意識的,賽門傾身向前幾欲吻上她的唇……

  一串敲門聲,讓他尷尬的回過神來,連忙起身迅速的開了房門。

  「亞賓斯先生,這位是我們幫你請的醫生。」

  「謝謝。」塞了張鈔票當小費,飯店服務生退了出去,賽門引著醫生來到聶喬身旁。「麻煩你看看她的腳,她似乎扭傷了。」

  在醫生推拿她的腳踝時,哀叫聲充斥著整間屋子,在賽門眼裏,聶喬簡直像個小孩子,他實在很難想像她竟會是個應召女郎。

  「好了!我給她上了藥膏,也用繃帶系緊了,今天暫時別碰水,也別讓她太過走動。」

  「好的,謝謝你。」

  送走了醫生,賽門不禁攢著眉頭看著聶喬,原本想馬上趕她走的,但她不能太過走動,這就傷腦筋了。

  如果他態度強硬的趕人,那不是顯得他太沒有君子風度了?

  也罷!反正她本來就是萊當玩伴女郎的,今天就暫時留她住一晚,明天再請她走人吧!

  ※        ※※※※※

  「昨天進行得怎麼樣?」

  中午時分,何駱彬趁著賽門不在時偷偷摸摸的來到飯店房間,好奇的想知道聶喬有沒有對了賽門的胃口。

  因為這對他而言,可是事關重大呀!

  「昨天……我的腳扭到了。」聶喬指著她的腳踝說著。

  「扭到?天啊!你們玩得那麼激烈?這麼說賽門應該很喜歡妳囉!」眼神曖昧不明的盯著她的腳看,何駱彬簡直難以想像他們昨晚的戰況。

  不過,這代表他的計畫似乎成功了。

  「你……你在說什麼?!這是我穿高跟鞋跌倒扭傷的啦!」聽出他話裏的意思,聶喬不禁尷尬的羞紅了臉。

  而且,都怪他啦!沒事逼她穿上那麼高的鞋子,說什麼這樣比較嫵媚動人,更顯得雙腿修長,結果,人沒魅惑到,她卻先遭殃!

  「喔!抱歉!抱歉!我會錯意了。那……昨晚到底怎麼樣?賽門他……」

  「他沒有碰我!」

  雖然他們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個晚上,但賽門從頭到尾也沒碰過她,別說是碰她了,壓根兒連理都沒有好好的理過她,而且賽門是在沙發上睡了一晚。

  將詳情告訴何駱彬,立刻引來他痛苦的呻吟聲,他將雙手插入發裏,鬱卒的直盯著天花板。

  怎麼會這樣?一整晚耶!賽門竟然會對一個漂亮寶貝沒有反應?難道這個女人還不夠有吸引力嗎?

  如果不想個法子讓賽門對她產生興趣,那不就枉費他想出這麼一個「天衣無縫」的策略了!

  「我說妳呀!難道妳就不會勾引他嗎?有幾個男人能在面對女人的煽情誘惑下還可以全身而退的?!」

  「你怎麼叫我做那種事!很丟臉你知不知道?」

  「丟臉?!」

  哈!如果覺得丟臉,就不必吃這行飯了。

  何駱彬不禁懊惱的叫嚷:「記住!妳如果沒有完成我們的協定內容,沒有讓賽門對妳滿意,那我可不會付款。」

  那怎麼成!她之所以會決心下海也是為了籌一筆錢給她父親,如果拿不到錢,那她怎麼幫助在家裏焦急的父親呢?

  想到這裏,聶喬不禁勉強點頭應允。

  「我……我知道了啦!今天晚上我會照你的方法做。」

  看來她真的非失身不可了!

  聶喬無奈的歎口氣。希望過程不會太痛苦才好!

  ※        ※※※※※

  夏夜的星空除了湛藍外還多了一份神秘,滿天的星辰無盡的延伸,彷佛可以讓人融進夜色裏去尋訪宇宙的奧秘。

  整個下午聶喬都在為晚上而做準備,看著自己這樣想盡辦法的要誘惑一個男人,實在讓她覺得好難為情,可是一想起何駱彬的話,她還是乖乖的忍下心中的不情願。

  只要父親的困境解決了,她所受的傷害可以用時間慢慢撫平,她這麼安慰著自己。

  夜色在晚風的吹拂下,愜意的籠罩整座城市,賽門跟電腦工程師檢討了一整天,終於回到了下蹋的飯店。一打開房門,滿屋昏暗的燭火搖曳,加上優柔的樂音繚繞,讓他一時不知置身何處。他納悶的步入屋內,赫然發現桌上的燭光晚餐,心頭猛然一震,他想起了昨晚那個女孩。

  難不成她還沒離去?

  不假思索的,他跨步往臥室走去想尋找她的身影,好將她攆出去,但在步入房間瞥見床上的景況時,他立即僵立原地。

  黑沉沉的天際閃動著微黃的星光,陽臺的落地窗並沒有關上,微風將窗簾吹拂得上下飄動,讓房裏看來格外寧靜幽柔,床上獨眠的軀體讓他毫不設防的險些亂了氣息。

  她靜靜的躺在潔白柔軟的床鋪上,窈窕的曲線在近乎透明的性感薄紗睡衣下一覽無遺,顯露出她僅穿著底褲,連內衣都省去了。

  而那美麗山丘上的蓓蕾大剌剌的躍入他的眼眸中,瞬間刺激著他的感官神經。

  她……她竟這樣大膽而放肆的幾近裸裎的躺在他床上!

  該死!真該將何駱彬千殺萬剮!

  賽門咬牙切齒,暗自咒駡著,然後明顯的感覺到他的鼠蹊部迅速的傳來膨賬的痛感。

  他雖恨得牙癢癢的,但一雙眼卻深深被吸引住無法挪移。

  好美的身體曲線,好迷人的女人……

  尤其那雙修長白皙的美腿,呈現最美好的姿態,吸引他不禁多望幾眼。

  禁不住誘惑,賽門緩緩的挪移至她的身旁,梭尋著她的臉龐、她的纖纖玉軀。男人的本能反應折磨得他全身都不舒服,一股壓抑不住的熱潮由下半身不斷的漩流而出,幾乎將他淹沒。

  天曉得他必須發揮多少自製力,才能壓下想強佔她的念頭!

  情不自禁的,他俯下身,唇瓣隔著睡衣輕輕的滑過她粉紅的乳尖,淺嘗那美好的誘惑。

  睡夢中的聶喬,被他一碰觸,輕輕顫動著身子,含糊呻吟了一聲,下意識的翻了個身繼續她的美夢。

  真是美麗的折磨呀!

  先是豐滿的胸部,再來是白皙的背脊和嬌俏的臀部,賽門實在被刺激得恨不得將她擁入懷中,好聽聽她那令人酥麻的呻吟聲。

  但一想到她是何駱彬找來的應召女郎,所有的理智便都回籠了,他做個深呼吸,快速的離開床鋪步入浴室內,脫光衣物,用冷水沖淋著全身,想藉由冷意驅散自己的火熱,也企圖將剛剛的旖旎春色都自腦海中沖刷掉。但一切似乎徒勞無功,他還是欲念纏身呀!

  看來今晚的禁欲夠他受了!

  連連咒駡出聲,他一定要好好修理何駱彬那小子。

  竟然讓他這麼狼狽的過一晚,害他得自行解決滿腔欲火,床上明明有個唾手可得的女人,但他卻無法下手!

  著實狼狽呀!

  ※        ※※※※※

  好冷!

  感到微微寒氣滲入肌膚,聶喬將身子縮成一團,混混沌沌的醒了過來。

  「哈……」

  打了個大哈欠,她才想起好像忘了什麼事。

  啊!對了!昨晚……

  為了對何駱彬有個交代,也為了順利拿到酬勞,她昨晚特地叫服務生準備了一桌燭光晚餐,營造浪漫的氣氛,然後又大膽的穿上性感睡衣想誘惑賽門,誰知他那麼晚還不回來,她左等右等竟然等到睡著了,結果一覺睡到天亮。

  這下糟了,竟然又失敗了!白白浪費一個晚上,虧她還做好心理準備要搏命犧牲咧!如果讓何駱彬知道又要被刮一頓。

  唉!怎麼辦?

  鄭傷腦筋時,一件外衣飛了過來蓋上她的腦袋瓜,隨即一句怒氣衝衝的話便落了下來。

  「把衣服穿上!」

  「賽……賽門!」

  「吃完早餐後立刻離開!」

  「不行呀!我已經拿了何先生的錢了。」

  哼!為了錢,一點羞恥心都沒有!這就是他一向不嫖妓的原因。賽門輕蔑的冷瞟她一眼,轉身走出臥室,往客廳走去。

  「多少錢我付給妳就是了,妳拿去退還他,然後離開我的房間。」

  有這麼好的事?!

  聶喬不敢相信的看著賽門的背影,如果不用履行約定又有錢可以拿,那她何樂而不為呢?

  她興奮的跳下床,穿上賽門丟來的衣服,開心的來到他面前。

  「好!只要你將一百萬給我,我馬上離開!」

  「什麼?!一……一百萬?!」賽門驚訝的扯開嗓門。

  開什麼玩笑!天下哪有那麼好賺的事?!她以為她挖到金礦呀!

  賽門大吼出聲:「妳當我是白癡呀!一百萬我都可以叫一堆女人,搞坐後宮來玩樂了!」

  「可……可是何先生答應給我一百萬呀!」這麼高的價位是有點離譜沒錯,可是既然是說好的事就不能反悔!因此聶喬理直氣壯的爭取著。

  「駱彬答應給妳一百萬?」

  賽門簡直不敢相信他竟會如此大手筆,花一百萬元請一個人來陪他玩樂?他是神經秀逗了,還是在打什麼歪主意?

  越想越不合理!

  「賽門,快點!只要你給我錢,我馬上如你所願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下子換聶喬急著走人了。她笑兮兮的站在賽門眼前伸長手準備接錢,絲毫也沒察覺到眼前的男人已綠了半張臉。

  開什麼玩笑!沒玩到、沒享受到就要付一筆巨大款項,他可是美商桓宇企業第二代接班人耶!如果做出這種笑掉人家大牙的事,那他以後怎麼在商界行走?

  說來說去都是何駱彬的錯,沒事給他找麻煩!

  「既然這樣,妳就留下來吧!」

  「啊?!可是你剛剛說……」

  「此一時彼一時,剛剛我不知道你們說定的酬勞。」

  「可……可是……」面對他的反悔,聶喬失望得不知該說什麼。

  「如果是妳,你會拿出這麼多錢來當冤大頭嗎?」

  「是……是不會……」

  「這不就得了!」賽門狡黠的笑著,低下頭惡作劇般的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也不管她的驚訝,便轉身離去。

  他得找何駱彬好好談談才行!

  他要看看他的腦袋裏裝的到底是漿糊還是八寶粥,竟然做出這等超級愚蠢的事來!

  如果再不管管他,難保哪天被他賣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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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睡夢正香甜,卻被硬生生的吵醒,是一件令人生氣的事,何駱彬一早便碰上這樣的事,看看時鐘也才早上七點,他正夢到好康的事情,卻被一連串吵死人不償命的電鈴聲給煩得躍下床想扁人。

  「哪個王八呀!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七早八早來吵人!幹嘛?!急著投胎呀!」咕咕噥噥念了一堆,腳步蹣跚的來到門口打開大門,正打算在賞個三字經出去,卻猛然被門外的人影嚇得話全吞回肚子裏。

  「哈……哈……賽門,是你呀?」

  「我剛剛在門外好像聽到你在嘀咕什麼?」他瞄了衣衫不整的何駱彬一眼,便逕自跨入屋內。

  「沒……沒有,我哪有說什麼,可能是隔壁那只哈巴狗在亂叫。」

  「是嗎?把自己形容成哈巴狗不太好吧!」

  面對賽門的調侃,何駱彬尷尬不已的搔著自己的頭。

  奇怪?怎麼會這麼早跑來找他?這麼閑呀!難道昨晚那女的又失敗了?

  笨呀!如果無法誘惑男人,還敢在這行混!乾脆叫她滾回家吃自己算了。

  「駱彬,聽說你最近發了一筆橫財?」

  「橫財?」

  哪有呀!如果有的話,他自己怎麼沒有聽說?「賽門,你聽誰鬼扯的?我最近沒有賭博也沒有揀到錢,哪來的橫財呀?」

  何駱彬莫名其妙的看著賽門,實在想不通他怎麼會突然跑來問他這個奇怪的問題?

  「如果沒有,你怎麼會對我那麼慷慨,竟然為了盡地主之誼,大方的花了百萬元為我找了個玩伴女郎?我實在感動得痛哭流涕呀!」

  「啊?!那……那是……」原來說發了橫財是在消遣他呀!何駱彬這才終於意會過來。「賽門,我們是老同學了,你這趟來臺灣我總要讓你玩得開開心心的嘛!你看我多為你著想。」

  「我是花名在外沒錯,也不否認我喜歡獵豔的刺激,但你觸犯了我的禁忌,我對應召女郎一向是敬而遠之的。」

  賽門轉而嚴肅的口吻讓何駱彬一時語塞,難道他這回是自作聰明嗎?如果真的因此惹怒賽門,那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嗎?

  哎呀!真是失策、失策!

  人家說「人算不如天算」還真是有道理!

  「而且你是哪根筋燒壞了,竟然會花那麼龐大的金額去請個女人?難道你的商業才能都是假的嗎?」

  「我是考慮到投資報酬率的問題嘛!」

  「投資報酬率?」

  賽門尖銳的聽到那字眼,立即瞪大眼瞧著捂住嘴巴的何駱彬。

  「難不成你是想用女人來賄賂我,好得到桓宇的訂單?!」這簡直太離譜了!一時間,賽門氣得恨不得拆了他的門當柴燒。

  被揭穿了把戲,何駱彬心虛的開始結巴,「我……我是……考慮到你的需要啦……如果你不喜歡她,那……那我叫她離開就是了。」

  「你簡直太亂來了!一般人要賺一百萬可也不是太容易的事,而你竟然為了賄賂我,就拿著錢亂砸!那女人值得嗎?」

  「我是覺得不錯啦!」面對賽門的憤怒,何駱彬依舊少了根筋的在一旁叨念,因為他真的覺得聶喬長得很好看呀!

  「不錯?!那你自己享受去,我消受不起!」

  罵順口的話才剛說出,一絲怪異的感覺猛地竄起,讓賽門泛起了酸澀的酵素。他突然想起她迷人的無邊春色,一時間,他竟捨不得任何人再碰她。

  賽門不禁為了自己這種念頭感到詫異不已,他意外的發覺自己竟然會在意別的男人碰觸她。彷佛她是屬於他的,想專制的成為她的唯一!

  為什麼呢?

  難道自己被她那副清秀的容貌給蠱惑了心?!

  「駱彬,如果……這樣吧!換個遊戲方法,如果她可以吸引住我,那我這筆生意就讓你接,如果她失敗了,你就別怪我無情了。」

  乖乖!這還不是跟賄賂同樣意思嗎?

  不過,起碼現在是起死回生了。

  何駱彬當然高興的點頭答應。

  要她吸引住賽門還不容易嗎?那女的本就擁有天生的致命吸引力,加上賽門原就性好漁色,不成功才有鬼咧!

  嘿!嘿!看來他是穩贏的了,到時白花花的鈔票就要滾進口袋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還真對聶喬沒了信心,畢竟她和賽門已經獨處兩天了,結果什麼事也沒發生,這可怎麼辦?只剩五天賽門就要回美國了,如果再不把握時間,那他的希望恐怕還是會落空。

  唉!真糟!不想想法子還得了!

  ※※※※※※

  偷偷摸摸!

  何駱彬似乎老是在偷偷摸摸的!像現在他又趁賽門不在時,跑來飯店對著聶喬面授機宜,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比聶喬更適合從事特種行業。

  一顆藥丸放在聶喬眼前的桌上,她不明所以,納悶的看著何駱彬。「這是什麼?」

  「嘻嘻,一樣好東西。」何駱彬神秘兮兮的湊近聶喬耳邊說著,眼裏閃爍著詭譎的光芒。

  「什麼呀!幹嘛神秘兮兮的……啊?!難不成是春藥?」

  「噓!噓!小聲點!」何駱彬趕忙捂住聶喬的嘴巴,生怕被其他人聽到了。「我跟妳說,這顆藥丸子妳想辦法騙賽門吞下去,這樣子你們兩人才有辦法完成交易。」

  「何先生,這未免太可笑了吧!」

  「妳還好意思說!已經第三天了,妳都沒有一點進展,教我怎麼不著急!妳以為我喜歡用這種方法呀!」

  雖然是小人了一點,但為了爭取時間,他也只得如此了,否則如果讓賽門就這麼飛回美國,那他的美夢不就泡湯了!

  「你說什麼?!何先生,你怎麼可以這樣呀!那……那是……」沒有經驗的聶喬原本就是鼓足勇氣才敢接下這份工作,其實她也很害怕親密時刻的來臨,所以賽門對她沒興趣她也挺暗自慶倖的,結果何駱彬不惜使用任何方法,執意她和賽門完成交易,這實在令人傷腦筋呀!「他又不是老頭子,也不是性無能,只是對我沒興趣罷了,你幹嘛讓他吃這種東西呀!」

  「就是因為他對妳提不起興趣,我才利用這藥來幫助他嘛!否則再這樣下去,他就要飛回美國了,到時妳拿不到錢就怨不得我了,可別怪我沒有警告過妳。」

  「可……可是……」

  一想起賽門服了藥後可能發生的情況,就讓聶喬羞赧得酡紅了雙頰,她甚至不確定到時她會不會臨陣脫逃。

  「別可是了!我告訴妳,今晚妳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吃下這個藥,然後就發揮妳的所能,展現所有妳拿手的招式來魅惑他,知不知道?」

  「招式?我連怎麼接吻都不會……」騎虎難下了!聶喬為難的扁了扁嘴。

  「妳說什麼?!妳連接吻都不會?!天啊!妳到底是怎麼在這行混的呀!」

  他到底是找到什麼天兵天將呀!應召女郎竟連接吻也不會,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難道她只是中看不中用?何駱彬簡直氣得快吐血了。

  「我……我本來就不是混這行的呀!我甚至……還……還沒有過……性經驗。」聶喬越說越小聲。

  砰砰!何駱彬跌個四腳朝天。

  「妳……妳說什麼?妳的意思是說妳還是處女?!」難道她是賣藝不賣身?現在有這種妓女嗎?

  早八百年前就沒有了,不是嗎?

  「我說……我根本不是應召女郎,我是個大學生,是你拉錯人了!」

  晴天霹靂呀!

  何駱彬震撼得下巴差點脫臼。

  「妳……妳說……什麼!」

  「我說我不是應召女郎。」

  一時間,腦袋瓜充斥了礔哩啪啦的聲音,讓何駱彬呆若木雞。

  媽……媽媽咪呀!他竟然拉錯人了!他竟然搞出這種烏龍事來!他……他竟害得一個清純的大學生來賺這種骯髒錢!

  天啊!他竟然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妳為什麼不早說?」何駱彬尷尬的吼出聲。

  「我有呀!是你不肯聽我好好的說的嘛!而且……我也亟需一筆錢,所以只好順應你的要求。」

  「小姐,就算妳缺錢用也不能放任自己下海賺這種錢呀!難道妳不懂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道理?天啊!怎麼會搞成這樣?!」今年最大的烏龍事件恐怕就是這件了!何駱彬懊惱的按壓太陽穴,完全亂了方寸。

  他怎麼可以讓一個清白的女孩子一輩子染上污點!

  不!不行!

  那可是天理不容,會遭報應的!他可不要一輩子良心不安呀!

  還好賽門還沒對她怎麼樣,他得趁早停止這項計畫才行。

  「快!妳趕快收拾妳的東西,跟我離開……」

  「駱彬?你怎麼在這裏?」

  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讓何駱彬嚇得險些破了膽,他心虛的轉頭看著跨進門來的人,額頭瞬間流了冷汗。「賽門……嗨!你怎麼……回來啦!」

  「我回來很正常呀,倒是你出現在這裏滿奇怪的。怎麼了?你看起來挺緊張的?」賽門板著冷冷的面孔盯著他瞧。

  駱彬莫名其妙的在他房裏和聶喬兩人鬼鬼祟祟的,而且他進門時還聽見駱彬說要她跟他一起離開,這實在讓賽門一時心中竄起疑雲,也讓他心頭聚滿不舒服的感覺。

  這種怪異的妒意,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竟會在他身上發酵。

  「我……我哪有緊張呀!哈!哈!我……我只是……對了!我是有事要跟她說啦!」

  「什麼事?我也想聽聽看。」賽門瞇起眼危險的盯著何駱彬慘綠的臉。

  「沒什麼重要事啦!賽門,你那麼忙哪有閒工夫聽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你忙你的,我帶她去大廳喝杯咖啡。」何駱彬連忙拉起聶喬的手就要往門外跑,他得在聶喬失身前想辦法將她帶離開才行!

  否則鑄成大錯,他可是會受良心的譴責的。

  「等等!」賽門拉住聶喬的手,讓她無法跟著何駱彬離開。「駱彬,你忘了嗎?她可是你請來陪我的,怎麼可以在我眼前將她帶離開呢?難不成你也想順便享用一番?」

  「賽門,你想到哪去了!」怕被誤會,何駱彬急忙想解釋,「我……我只是……」

  但話還沒說清楚,他已被賽門推出去,還當著他的面不客氣的將房門關了起來。

  何駱彬急得猛敲門,卻得不到賽門的回應。

  完了!完了!這下神仙來也沒救了!小姐,妳就自求多福了!

  何駱彬愧疚不已,只能在心裏為她祈禱。

  心口莫名的充斥著憤怒,賽門自己都感到驚訝,彷佛聶喬是他獨佔的私人物品,容不下任何人接近她。

  怎麼會這樣呢?

  轉頭看著呆立的聶喬,他又為她慵懶的美感到悸動,雖說她是一個應召女郎,但在她身上就是找不到庸俗不堪的粗鄙感覺,反倒讓人覺得她像個清秀的洋娃娃,適合在溫室裏讓人呵護、眷顧。

  不知不覺,他走向她,卻讓聶喬害怕的往後退,因為她剛剛瞧見何駱彬被他攆了出去,雖然搞不清楚為什麼,但不難看出來,他在生氣!所以她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保險。

  「妳在怕我?」

  「沒……沒有。」

  「那為什麼躲我?妳忘了妳的職責嗎?妳是來服侍我的。」賽門再次逼近,不客氣的點醒她之所以會在這裏的原因。

  「我……我沒忘記,只是我希望不是在被逼迫的情況下……」

  「逼迫?我看起來像是要逼迫妳?」賽門驚愕,很難接受他竟被視為想霸王硬上弓的惡男!

  她可知道事實上他已經盡了極大的自製力來讓自己像個高尚的君子,結果她還是認為他像個亟欲發洩的野獸!

  實在令人哭笑不得!

  更可笑的是,在美國,一些名媛還巴不得得到他的寵溺,可是眼前這個為錢而出賣自己的女人卻表現得如此清高,好像亟欲跟他畫清界限似的。

  賽門懊惱的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想藉此紓緩聶喬的擔憂,卻一眼瞧見桌上擺了一顆奇怪的藥丸子,好奇心大起,他立即伸手拿起藥來看看。

  「這是……」

  「啊!」糟糕!

  聶喬一急,不假思索便快速搶過藥丸子,卻讓賽門更加疑惑。

  「妳在緊張什麼?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這是……哎呀!這是避孕藥啦!」情急下,聶喬隨便亂扯一通,她總不能讓賽門知道何駱彬設計他吃下這種東西吧!到時他不暴跳如雷才怪!

  「避孕藥?」

  果然是做這行的,該準備的都備妥了。

  賽門用鄙夷的目光掃視她。平常都有在吃避孕藥,還說什麼她不希望在被強迫的情形下,簡直是惺惺作態!

  既然這樣,他又何必太客氣!

  或許他該破例一次,一百萬若白花了豈不可惜?何況他似乎也控制不住的被她吸引,禁欲實在太辛苦了,他又何苦跟自己過不去?!

  「吃下去。」

  「啊?!」

  「我說吃下去。」

  「可……可是這……」

  「我不希望將來妳拿掉我的小孩子,既然妳已準備妥善,那我也省得使用套子。」

  天啊!她是不是又為自己找了麻煩?

  聶喬困難的吞了吞口水,看著手上的藥丸發顫著。

  不知道吃下這種東西會怎麼樣?

  太恐怖了!還是別冒險的好。

  「妳在發什麼呆?喏!拿去!」看著她呆若木雞,賽門不耐煩的遞了一杯水催促她快快吞下藥。

  這……這下不死也難超生了!

  聶喬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將藥和水吞下肚。

  都是何駱彬啦!沒事拿個臭丸子來幹嘛!沒讓賽門吃下,她反倒成了替死鬼,真是有夠嘔的!

  也不知等會兒藥效發作會發生什麼事?好恐怖!

  為了怕自己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聶喬慌慌張張的躲進臥室,想拉開跟賽門之間的距離,以測安全。

  但此舉卻又讓賽門下了另一個批註,他還以為聶喬急著上床呢!

  如果之前她的嬌羞是裝出來的,那他必須承認她的演技一流,因為他差點信以為真。

  脫去外衣,赤腳跟進臥室,他倒要好好看看這個外表清純的女人的真實面目。

  躲在被子裏的聶喬壓根兒不知道賽門也跟了進來,所以當賽門拉開被子時,她毫無預警的嚇得大叫出聲,卻倏地被吻住雙唇讓她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響。

  錯愕的眨了眨大眼,才具體的感受到眼前的男人已將她緊緊擁進懷,寬闊的胸膛立即讓她的雙頰為之紅熱。

  該來的還是要來!聶喬雖然恐慌,但還是拼命說服自己別害怕,為了一百萬,說什麼也不能逃呀!

  她一定得忍耐!忍耐……

  猛然離開她的唇,賽門驚異的瞧著她呆滯而泛白的臉孔。

  為什麼她的反應這麼生澀?為什麼她在顫慄?

  一個妓女該是這樣的反應嗎?

  他怎麼覺得他好像是在侵犯一個純純少女呢?

  還是只是錯覺?

  停止納悶的猜測,賽門再一次抱住她,轉而溫柔的舔吻著她的雙唇,似乎企圖引起她對他的興趣,但……聶喬仍然不為所動。

  事實上,她是有點嚇呆了。

  「妳……妳一向都這麼呆板、被動嗎?」賽門懊惱的低吼出聲,因為聶喬的反應真的讓他好像在侵犯一個無辜的女孩。

  「嘎?」

  被強迫已經夠可憐了,這個臭男人難不成還希望她主動啊!簡直沒人性!大色鱉一個!

  何況就算要主動,毫無經驗的她又哪里知道該怎麼做?

  「如果你不滿意,我不介意你離開!」羞怒的回嘴,聶喬張著汪汪大眼瞪著他。

  「妳說什麼?!」

  這女人該不會是在吊他胃口吧?!

  看情形她應該是老手一個,他剛剛竟差點被騙了。

  「我既然上了妳的床就不會半途而廢!」狂笑一聲,賽門伸出手撫上她的胸口想解開她的襯衫鈕扣,卻發覺她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原本清澈的眸子竟變迷蒙了,而且她攢著眉的樣子好像很痛苦。

  「妳怎麼了?!」賽門不明所以的探問著。

  好……好熱!

  怎麼身上一直焚燒起來,而且好像有某種陌生的感覺在滋生,讓她的理智越來越混亂?

  「我好熱……好熱嘛!」

  伸出細長的手臂,聶喬開始主動的脫扯著自己身上的衣物,煩躁得恨不得將它們全撕裂好讓她得以呼吸。

  將衣服丟向牆邊,又急切的解開衣扣,聶喬猶然全身不舒服,她就是覺得體內好像有某種力量想沖出來,讓她痛苦得不由得呻吟出聲。

  難道是藥效發作?

  好熱……好難過,全身彷佛被人安裝了炸藥,隨時瀕臨爆破。

  是如此的不安定,如此的騷動異常。好奇怪,這到底是什麼怪異的感覺?她簡直快全身焚燒了。

  誰來救救她?誰能為她熄滅這團火焰?!

  她全身只剩白色的蕾絲底褲,猶然焚熱得整個人昏昏沉沉。

  「啊……嗯……」

  忍不住伸手撫觸著自己的乳房,聶喬滿臉潮紅的嬌吟出聲。

  這撩人的景象剎那間刺激賽門血脈沸騰,鼠蹊部又狠狠的傳來腫脹的痛苦,不假思索的,他立即欺向前吻住聶喬的櫻嫩紅唇,搓揉著她的豐滿圓挺,好釋放他所承受的衝擊。

  「妳這女人!」

  果然!在那清純的偽裝下,她骨子裏其實是這般的性感撩人。

  不可否認的,他輕易的被點燃欲火,想將她深深的擁入自己的身子裏,他原以為這輩子他不會對任何應召女郎有興趣,但事實卻完全脫離他的掌控,他不僅想要她,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渴望。

  太令人意外了!

  賽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會這般沒有自製力。

  尤其她的肌膚觸摸起來柔柔嫩嫩的,極舒服!

  而那赤裸的軀體更是美麗的藝術品,讓賽門不由自主的延長愛撫的時間,企圖將她全身仔仔細細的吻遍。

  他的舌在她的乳尖上兜轉著,邪氣般的讓它們為他顫慄,一手則來回的在她雙腿間觸摸,撩撥著她,讓她嬌喘出聲。

  他就知道她的呻吟聲會是這般的誘人,聽著聽著,他整個人都快酥軟了。

  紅潤的臉蛋,情迷的嬌態,讓她更顯嫵媚。

  怎麼會有這麼迷人的玩伴女郎?

  看著她的美,無盡的誘惑著自己,賽門決定今晚要好好玩上一回。指頭狂浪的搓揉著女性的最後防線,讓它滲流出無盡的甜美蜜汁。清楚的知道它已濕透,賽門不客氣的將蕾絲褲一把撕破,讓最美的叢林展露在他眼前。

  「賽門!喔!賽門!」

  全身已達沸騰的頂點,聶喬手忙腳亂的褪除賽門的衣裳,好讓她能更真切的與他肌膚相觸。

  「別急,慢慢來!」賽門邊吻著她的腿,邊幫忙她脫掉自己的衣物,他實在搞不懂,怎麼她看起來像饑渴了千萬年一般?

  不過這卻更加刺激賽門的欲焰,讓他也急於與她結合,一塊體會歡愉的巔峰。

  兩人終於裸裎相見,聶喬雖第一次瞧見男人的堅挺,但強力的藥效讓她忘了羞澀,更急切的趨向他,貼合著他的身子,讓兩人緊緊相纏。

  她真的需要趕緊想法子熄滅那團將她拖往欲海的火焰,而賽門似乎是個不錯的點子。

  「喔!妳真是個很棒的玩伴!」

  心湖深處的欲望被啟動,賽門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樣火辣的激情,他不斷吻著她的唇、她的肩、她的胸部、她的腹……似乎怎麼佔據都無法讓自己停止貪得無厭的渴求。

  而他喜歡極了這種要命的渴望。

  「妳準備好了嗎?準備迎接我了嗎?」額頭上的汗珠滴了下來,賽門急切的要求著,如果再不讓自己解放,他會發狂!

  聶喬含含糊糊的應著,將他的手指頭含入嘴裏吸吮著,鼓勵賽門更快速的滑進她濕透的神秘地帶,引發她越形醉人的嬌喘吟哦。

  不舒服的擁擠感夾雜著怪異的搔癢從兩人結合處傳來,讓聶喬蠢蠢不安的拼命扭動身子,卻刺激賽門更興奮的全力衝刺。

  「啊!痛!」

  強力的衝擊讓聶喬受不住的叫出聲,但夾雜著舒暢卻又令她狂野的弓起身子,更加迎合他的律動。

  看著她的回應,賽門猛地離開她,將她由床上拉起,讓她跨坐他的身上,再次侵入她的溫濕裏,感受著那股強勁的緊縮感圍繞著他的壯碩,蝕骨的銷魂讓賽門不禁發出低沉的吟吼聲。

  這女人實在美得令人暈眩,看著她嬌柔的臉龐透著情焰焚身的紅潤,更加蠱惑賽門的欲望不斷高張。

  他從來不曾被任何一個女人迷惑至此!

  將她那粉紅乳尖吮含入口,賽門滿意的笑了,看來今夜會是一個快樂而難忘的夜晚。

  ※        ※※※※※

  夜已深,藥力漸退,聶喬疲憊不堪的趴在床上游走在夢境邊緣,賽門由她身後輕輕攬著她的腰,溫柔的吻著她汗濕的發。

  「女孩,妳叫什麼名字?」

  昏昏欲睡中,她迷蒙的應了一聲:「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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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9-12 08:18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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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老天啊!她真希望那是一場夢!

  她怎麼可以那麼丟臉、那麼放蕩呢?!

  一覺醒來,已是近午了,她正疑惑著自己怎會如此貪睡,但全身的酸痛讓她漸漸想起昨晚所發生的事。

  她想起了昨晚她是多麼的狂野,也想起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她不再清白了!

  滿身都是賽門殘留的氣味,還有他所烙印下的痕跡,甚至被緊緊擁抱的感覺也隱約感受得到。

  一時間,潮紅又爬滿了她的臉頰。

  沒想到她真的失身了,成了賽門的女人!但……卻是藉由「交易」的方式。她泫然欲泣。

  更令人氣餒的是,昨晚她竟然像個應召女郎演出火辣辣的全武行場景。

  都是何駱彬害的啦!沒事拿什麼藥丸來嘛,害她丟臉丟到家了!

  這下子賽門一定認定她是個放浪的妓女,她一輩子的名聲都毀了啦!

  越想越難過。

  獨自一人自憐自艾的哭得唏哩嘩啦,直到窗外的陽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才擤擤鼻涕,停了下來。

  窗外,如仙境般的景色沐浴在璀璨陽光裏。

  賽門一定是個富豪子弟,否則不會住在鴻禧別館的大套房,這可是所費不貲耶!而且何駱彬也不會刻意找她來服侍他,一想到自己可能是賽門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就讓聶喬又紅了眼眶。

  唉!自己在想什麼呢?是他的女人又怎麼樣?她也只不過被當成一個應召女郎罷了,再過幾天他們就各分西東,這輩子永遠也不會有交集了。

  為什麼她的第一次會是這麼狼狽呢?她還以為可以獻給她心愛的男人,在愛情中產生的激情才是她所期望的,而不是……與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撫著身上被他烙印下的吻痕,一股落莫啃疼了她的心。如果他們兩人是相愛的,這份回憶是否會更甜蜜?而烙痕……是否會更鮮明?

  唉!多想無益!再怎麼樣她也挽不回她的清白了。

  伸了伸懶腰,她躍下床來到陽臺,整個山莊周圍的美麗景色一下子躍入眼內,她不禁讚歎著此地的美輪美奐,青蔥的草坪,各色的漂亮花卉,還有游泳池……

  耶!游泳池!

  身體正酸痛著,乾脆去游泳讓自己舒服舒服。

  下了決定,聶喬迅速的下了樓,換上泳裝後,開心的來到游泳池旁,視若無人的撲通跳下水。

  微涼的水撫過她每一寸肌膚,紓解她的疲憊,她像一條魚般優遊自在的享受著。

  真棒的感覺!以藍天為幕,青山為憑,甚至連空氣聞起來都格外清香。正陶醉在舒暢的快活中,不料有一道噁心的觸感瞬間讓她全身豎起雞皮疙瘩,所有的美好一下子消逝無蹤。

  聶喬轉頭一看發現一個腦滿腸肥的老傢伙正伸出不安分的手滑過她的臀部,一臉嘻笑,連口沫都快流出來了!

  「你幹什麼呀?色狼!」

  實在有夠噁心!

  怎麼這樣高尚的飯店裏會有如此低下品行的人呢?

  聶喬嫌惡的快速游離他,氣惱著這個人壞了她的雅性,但他似乎並不為他的舉止感到難為情,反倒牛皮糖似的又挨近她頻頻吃豆腐。

  終於忍無可忍,聶喬不再閃躲,轉頭怒駡道:「你這個老不修!給我滾遠點!」

  一句「老不修」讓他一時間惱羞成怒,他游到游泳池邊,聶喬以為他是知道做錯了,羞愧得想走人,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惡人先告狀,伸手招來服務生。

  「張董,有何需要服務的?」服務生必恭必敬的站立游泳池邊等待吩咐,張董可是他們的貴賓,怠忽不得的。

  「你們這裏什麼時候淪落成三流飯店呀?!我想好好遊個泳放鬆心情,竟無端遇上臭女人來騷擾,有夠不知廉恥的!也不想想我的年齡都夠當她祖父了!」他鄙視的掃向聶喬,讓她氣得青筋都快浮上額頭了。

  「有這種事?!張董,真抱歉,是我們疏忽了,我馬上將她趕離游泳池。」

  「你……你怎麼可以聽他一面之詞?!事實上是他吃我豆腐……」抗議的話還沒說完,聶喬輕盈的身子已被強制的抓離水面,池水由她身上滴落地面,她憤怒的瞧見那個臭老頭囂張的笑著,還不時瞄著她那一身清涼的泳裝。

  「小姐!請妳自重一點,這裏是國際飯店,不是一般的賓館,為了我們客人的權益,請妳立即離開游泳池!」

  「你們講不講理呀!分明是那大色狼……」

  「如果妳再出言不遜,別怪我們將妳趕出去!」

  嘎?!

  有沒有搞錯呀!

  這個服務生是聽不懂她的話,還是他的眼睛長在頭頂,竟然對於她的辯解絲毫不理會?

  難道只有有錢人說的話才是對的,她就活該倒楣被欺壓嗎?

  真是太可恨了!

  她終於領會什麼叫財大氣粗了。

  ※※※※※※

  踩著慵懶的步伐,一路由高爾夫球場踱回來,整個早上賽門滿腦子都是昨夜殘存的美夢,害他在球場揮桿時頻頻失誤。但他卻滿腹納悶,他不懂何以床褥上會殘留著血絲?

  她難不成還是處女?

  不!怎麼可能!

  自己怎麼會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她可是一名應召女郎,哪有可能還保有清純?就算他再迷戀她,也不能幻想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呀!

  「駱彬,你們這裏的妓女一向都習慣修復處女膜嗎?」

  「呃?!你……你說什麼?」怎麼突然問他這麼露骨的問題呀,害他臉頰不由得紅了起來。

  「你說好笑不好笑?昨夜她竟然落紅了,我還差點懷疑她是不是還沒被男人碰過,不過這是無稽之談,做那種行業的人哪有可能還是清白的。你說對不對?」

  轟!

  何駱彬兩眼瞪大若銅鈴,震愕住了,險些被一顆小石子絆倒在地。

  他迅速的分析賽門剛才所說的話。

  他剛剛的意思是說……他已經碰了那女的?!

  天呀!悲劇還是發生了!他還是殘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子!這下子罪孽深重了!

  猛然,他一把扯起賽門的衣領,粗魯的叫著:「你……你已經跟她……莫非你吃了那顆藥?!」

  「藥?什麼藥?駱彬,你有事瞞著我!」賽門面露精光的盯著他瞧,總覺得這件事從頭到尾好像有點怪怪的,但他又不明所以。

  「哈……我……我哪有瞞你什麼……」何駱彬心虛的撫平賽門的衣領,生怕被他知道他搞的花樣。「你……你們真的那個啦?她……她有沒有讓你滿意?」

  不知道她昨晚有沒有痛哭一頓?唉!他得想辦法好好安慰她才行。

  「雖然我不贊同你找她來賄賂我,但我還是得老實講,她真的很迷人……」想起了昨晚的激情,賽門又不自覺地露出笑容。「只可惜她是一個應召女郎,否則也許我會愛上她。」

  愛……愛上她?!真的假的?

  何駱彬不禁懷疑的盯著他瞧。

  一向穿梭在花叢的人,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難不成他是良心發現,想安定下來了?

  「她……她本來就……不是……」何駱彬囁嚅的說著,但賽門全然沒聽見,因為他驚訝的瞧見聶喬被抓住手臂,在游泳池邊跟人拉拉扯扯的,不假思索的,他立即快步往游泳池走去。

  「怎麼回事?」賽門將聶喬拉到身邊,立即脫下運動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以遮住她因泳裝而暴露的窈窕身段。

  「亞賓斯先生,這位女士在游泳池內騷擾張先生,所以我們……」

  「我沒有!我已經說過好幾次了,是他吃我豆腐!」委屈又氣憤的聶喬難過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但她忍著不讓它們垂落,因為她絕不在那個得意的大混球面前展露她的脆弱。

  賽門聽著她的話,往游泳池內望去,果然在那胖子臉上瞧見遮不住的貪婪目光,正色迷迷的盯著她的身材。

  「她說了她是被輕佻了,難道妳們聽不懂嗎?」隱藏不住的怒氣讓賽門英俊的臉龐添上冰寒,一時間讓聶喬心中滿是溫馨。

  他在為她挺身而出?他因為她被人欺侮而生氣嗎?

  這麼說他並不輕視她囉!他並不因為昨夜她的失態而瞧扁她?

  不自覺的偎近賽門身旁,尋找一份她所希冀的安全感。

  「年輕人,你的意思是說我汙賴她?」泡在水裏的人覺得面子掛不住,氣憤的叫囂著,一張滿是肥肉的臉隨之晃動。

  「我沒這麼說,只是請你擦擦嘴,你的口水都快污染游泳池了。」

  胖男人聞言,更是氣得吼叫。

  但賽門並不搭理他,逕自摟著聶喬往室內走去。臨去前還不忘對著服務生丟下話,「她是我的女伴,別再讓我看見你們對她不禮貌!」

  看來賽門所說的並不假!看著他為聶喬出頭的模樣,何駱彬才驚覺也許他真的會愛上聶喬。

  其實,如果賽門愛上聶喬,或許他對聶喬的愧疚感會減少一些,畢竟也是因為自己的糊塗才會讓聶喬下海當了玩伴女郎。

  抬頭望瞭望天空,他雖不知老天爺在玩什麼戲法,但由衷希望命運能將這兩個人湊合成一對,好彌補他所造成的錯誤呀!

  ※※※※※※

  「別哭了。」

  一回房裏,所有的堅強全都潰決,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恥辱的聶喬又嘔又氣的終於哭了出來,讓一向沒耐性的賽門破例的輕哄著。

  原本還哭得有點收斂的聶喬,被這樣呵寵著反倒毫無顧忌的大哭起來。「明明是他不對,是他老不修的吃我豆腐,為什麼被當成不要臉的人是我?!你們有錢人就可以這樣任意欺壓人嗎?可以將白的說成黑的,也可以顛倒是非,隨意定人於罪?」

  笑看著她的怒顏,賽門只是閑閑的拉著她的發絲把玩著,他相信聶喬的話,不只因為那胖先生色迷迷的眼神,更因為她自然不做作的怒髮衝冠。

  她的淚不是假的,她是真的被羞辱到難以自製,尤其她是一個應召女郎,在這種情況下,她仍努力的護衛自己的聲名,更顯得她不是個太墮落的女人。

  「誰叫妳這麼漂亮。」

  「漂亮有罪嗎?!難道漂亮的女人就該被有錢人玩弄在股掌間嗎?」

  有了老婆還要在外頭養小的,這還不打緊,一看到美麗的女人,祿山之爪便急著亂抓一通,這種男人聶喬見多了,想來就讓她氣得牙癢癢的!

  「別一竿子打翻一艘船,不是每個男人都是這樣子呀!」細聽著她的嘀咕,再瞧著她那氣鼓鼓的雙腮上垂滿晶瑩的淚珠,要掉不掉的駐足在柔嫩的芙蓉頰上,實在可愛極了!

賽門忍不住將她環進胸前,手則不安分的往她大腿撫去,正在氣頭上的聶喬絲毫未察覺。

  「不是嗎?」

  怎麼他也好意思說這種話!他來臺灣,不也不甘寂寞的跟她這個冒牌玩伴女郎在一起?可見他也是個風流好色的男人!

  聶喬突然將怒氣移轉到他身上,明眸大眼毫不客氣的瞪向他,才發現他靠她極近,鼻樑都快碰在一塊了。聶喬一驚,連忙退後才詫異的發覺一隻毛毛手正擱在她腿上摩挲著。

  臉頰瞬間火燒起來,昨夜與他的纏眠迅速席捲她的腦袋瓜,讓心臟失去了正常的頻率,打鼓般震撼驚人。

  忘了方才的羞辱與氣憤,聶喬嬌羞的掙脫他輕佻的雙手,急忙又想往臥室裏鑽去,以避開與賽門面對面。

  她怎麼忘了昨晚那丟臉的事?她不該是那麼狂野的人,也不該是那麼無情的人,可……昨晚的那個人確實是她呀!

  媽媽咪呀!她真的沒臉出現在賽門面前了。

  像只縮頭烏龜,聶喬又將自己悶在被子裏,彷佛這樣她就可以不用丟人現眼了。

  但……她的心跳還是好快。

  賽門的氣息、賽門的撫觸彷佛還在身上,讓她猶如昨夜般迷蒙昏沉……

  她忘不了他吻她的感覺,既美妙又令人不知所措。

  閉起眼,放鬆的躺在柔軟的床上,不知不覺的沉淪在遐想裏,讓自己神游於昨夜的溫存,而身體竟也似乎感受得到賽門再次的撫摸、挑逗……

  讓她無處可逃……

  喔!天啊!

  她忘了賽門還在屋裏!

  這碰觸不是遐思,而是真實!

  輕輕的伸手撫觸,賽門正隔著潔白單薄的被子勾勒著她的曲線。意識到這個事實,聶喬驚慌的倏地坐起身,將被子緊緊裹住自身,紅著臉看著眼前的男人,如臨大敵。

  「怎麼了?」

  賽門納悶的看著她緊張的吞咽著口水。雖然還是白天,但他在高爾夫球場時已心不在焉的頻頻想著她,等到瞧見她一身的比基尼,完全展露美麗的軀體,他明白的知道他壓抑不住的又想要她了!

  「你……你才怎麼了?現在是……白天!」難道這個人的索取不分日夜嗎?

  「那又如何?妳還有閒情下樓游泳,表示我並沒讓妳的體力透支……」

  好……好露骨的暗示!

  聶喬的臉蛋不禁更加酡紅。「我……我是因為全身骨頭都快散了,才下去活動活動。」

  「那我陪妳活動活動,不是挺好?」

  狡黠的一笑,他更加靠近聶喬,卻意外的發現她更往後退縮。

  為什麼?昨晚她是如此的狂野撩人,不要命的勾引得他熱血沸騰,怎麼才隔一夜她就像換了個人似的,羞澀得令人納悶?

  難不成她有雙重人格?還是她又故意吊他胃口?

  但不管如何,他喜歡她所製造的新鮮感。

  又邁向前,伸出手想將美人擁近懷,聶喬卻下意識的起身跳下床,然後在梳粧檯前被逮個正著。

  「放……放開我!」

  微顫的要求聲並沒讓賽門放開她,反而激發起他本能的馴服欲。他將聶喬放置在梳粧檯上,抬起她的腿環住他的腰,上身壓制住她,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你……你快放了我!這樣好……好難看!」

  丟臉死了,竟然被人壓制在梳粧檯上,而她那光滑的長腿竟盤著男人的腰,這畫面要是被人瞧見了,怕是要咬定她是個淫蕩的女人!

  「昨夜妳不也挺喜歡的?」

  嘎?昨夜?昨夜他們有……在這上頭……

  聽著賽門的話,聶喬險些羞得暈到九重天去了!昨夜她到底還做了些什麼大膽的事呀?!如果讓人知道,她一輩子都別想嫁人了。

  「昨天的事我已忘了!你快放開我!」聶喬羞怯的嘗試推開他,卻被壓制得更緊,她懊惱的想開口囔囔,卻被賽門緊蹙的眉宇給震盪了心神。

  她忍不住盯著賽門瞧,才發現他也瞅著她看,而那眼神竟讓她覺得充滿柔情,彷佛他是在看著……情人!

  不……怎麼可能,是她的錯覺吧!

  她是在巴望著什麼,怎麼會有如此離譜的錯覺產生?

  「妳知不知道?我從不嫖妓的,可是妳卻讓我破了自己的規矩……」

  「這麼說,我該感到慶倖嗎?」聶喬苦澀的說著,畢竟在他眼裏,他只是在嫖妓!這想法讓她莫名的覺得沮喪。

  但這本就是事實,她又何必感到椎心刺痛?她又何嘗不是為了錢而來這呢?但心口就是有一絲痛苦在糾纏,讓她矛盾又困惑。

  「別這樣說!我只是想讓妳知道,妳是特別的,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也許對別的男人也是呀!

  一想到她在不同的夜裏,也許枕睡在不同的男人身邊,就讓賽門揪緊了心。

  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如此在意她?應召女郎的工作就是這樣,不是嗎?可是為何他無法釋懷?

  在美國,環繞在他身旁的淨是名門淑媛,他應酬般的與她們交往,卻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這般強烈的揪緊他的心,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讓他醉倒石榴裙,而眼前這個身份低微的女人卻輕易的做到,真是太荒謬了!

  難道自己的品味這般低廉?

  還是他中邪了?

  分析不出原因,找不著真正的理由,卻深刻的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對她的渴望越來越深、越來越急。

  「喬……」

  錯愕的發現自己竟然喪失理智的想對她說出愛語,賽門痛苦的強將話咽回喉嚨,因為他絕不能任由自己做出如此愚蠢至極的事!

  他只是迷戀她的身子,一定是的!

  等到回美國,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他這麼說服自己,不願承認已迷途的一顆心已被攝取。

  「就算我再特別,在你眼裏依然只是一個卑微的妓女,是不是?」

  她還在期待些什麼呢?

  他是個富商子弟,而她對於他的唯一身份是玩伴女郎,難不成她天真的以為電影的情節會搬上現實生活,讓她有機會麻雀變鳳凰?

  但看著眼前的男人俊朗的臉,她不由得編織著美麗的夢。她必須承認她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面對賽門,她會覺得羞澀、會臉紅、會……覺得開心。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如果他可以愛上她,他們是不是就有可以期待的未來?

  讓這段境遇成為一生不離不棄的諾言,讓未來成為王子與公主恩愛一輩子的甜美故事,而不是……只是釀制一場傷痕累累的失身記!

  她不要一輩子獨自舔舐著傷口呀!她……希望被他疼惜呀!

  但……這一切卻只是一場交易!

  「為什麼落淚?」

  驚訝著那清澈的淚珠滴落在他眼前,而那清秀的臉蛋變得更加惹人憐惜,竟又揪痛了他的心。

  他捨不得看她垂淚。

  「告訴我怎麼了?」賽門溫柔的問著,一面減輕壓在她身上的力量。

  她不語,也確實不曉得該說什麼,只是輕垂下頭,任由淚水滑落胸前。

  「喬……」支起她的下巴,望進那雙黑沉傷心的眸子,讓他更加揪心。

  「放我……下來。」

  看著她的落莫神情,賽門只得離開她的身子讓她在地板上站穩。

  頹然的往房門外走去,聶喬難以自抑的抽泣起來。她討厭自己變得如此狼狽!她討厭自己對賽門起了渴望!而她所能做的是不斷提醒自己,他們之間沒有愛情,一切純粹只是一場桃色交易!

  「喬……」

  聽著她的哽咽聲,賽門不舍的跨步追上她,將她攔下猛然將她壓向牆面,倏地吻住她的唇,不願她再心傷,他要給她美好的回憶,如同她所給予的。

  不再想逃避,聶喬轉而承受他所加諸的熱烈,如果只是一場毫無未來的相逢,那也只能留住短暫的美麗。

  他深深吻著她,蠻霸的闖進她嘴裏吸吮著她的舌,執意挑起靈魂深處的情欲。

  而她也願意在此刻交付自己。

  感覺到她的回應,賽門滑下手,在她身上摸索著,慢慢的卸除她的泳衣,讓她再一次為他赤裸裸。

  唇舌順著她光滑的肌膚一路來到胸前,滑行在乳溝間,時而纏吻著凸出的豐滿時,時而咬囓著美麗的花蕾,順利的引發一陣陣的憾動,讓聶喬無助的呢喃吟哦。背抵牆面的冰涼並沒有冷卻聶喬漸次興旺的情焰,她緊緊摟抱住賽門,讓賽門的硬挺抵住她的敏感處以紓解她的脹痛。

  「告訴我,妳想要我嗎?」

  賽門擦幹她的淚水,將額抵住她的前額等待著她的回答,只見聶喬羞澀的輕點了下頭。賽門滿意的卸除自己身上的衣物,攔腰將她抱起往床鋪走去。

  他要她快樂!

  如同她所給予的……

  ※※※※※※

  涼夏的夜風裏迎面吹拂,空氣清新得令人忍不住用力呼吸。遠離了塵囂,這裏的星光似乎特別燦爛,好多星星不斷的在夜空裏閃鑠,顯得格外迷人。

  聶喬倚靠在陽臺欄桿上,抬頭望著星空,若有所思的輕歎出聲。

  「怎麼了?很累嗎?」低沉的男音由身後傳來,聶喬沒有轉回頭,敷衍似的點了點頭,依然看著黑沉沉的天空。

  她是心煩,但她的心事不能跟賽門傾吐,否則會顏面盡失。

  她以為賽門會進入室內,留她獨處,但沒有,她感覺賽門的手撫上她的背,往她的雙肩移去。

  「你在做什麼?」

  「幫妳按摩,是我讓妳累著的,當然有義務幫妳紓緩疲累。」一雙大掌遊移在她的肩上、背上,適度的使力為她按摩,讓聶喬瞬間覺得舒暢許多。

  「為什麼……對於一個玩伴女郎,你依然可以展現你的溫柔?還是……你習慣對你的女人如此?」聶喬苦楚的問著,不安的發現自己竟又吃味起來。

  賽門停下了動作,僵愣了幾秒,隨即褪下她的睡袍露出雪白的肩膀,低下頭吻著她的肩背。「我說過,妳對我而言是特別的。」

  「再特別,對你而言也不過是個玩物。」

  聽不出她語氣裏的懊悔,賽門由後面摟住她,親密的磨蹭著她的臉頰。「我不知道妳為什麼會選擇這種行業,也不知道妳周旋在每個男人身邊是什麼感覺,但是我並沒有輕視妳,也沒有當妳只是個玩物。喬……今夜我們可以一同看著星空,是緣份。三天后我們就沒有機會再聚一起,也許一個星期、一個月後,妳就會忘了曾經有過我這個男人,但是我會一輩子記得妳。」

  賽門誠懇的一番話卻讓聶喬心痛的悄然落下淚來。

  多想告訴他,她不是應召女郎!她只有他一個男人而已。

  但……說這些對他們彼此有任何意義嗎?

  沒有,不是嗎?

  三天后,他們兩人就像交集過後的線條各奔東西,將會越離越遠,何必再去解釋什麼?

  一顆流星閃過,她眨掉眼眶中的淚水,反身雙手攀上賽門的肩膀,吻上他的薄唇。

  他會一輩子將她記得,這就夠了!

  夠了……       

  ※※※※※※

  她是個稱職的玩伴女郎,也是個漂亮寶貝。

  短暫的三天,賽門度過了他最滿意的假期,取走了最多,也留下了最多。

  最後一天,他沒有讓聶喬好好休息,兩人瘋狂的做愛一夜,似乎想將彼此深深烙印在生命裏……

  聶喬雖疲累,但還是很快就醒了過來,因為她想送他。但房裏已然空蕩蕩,不見賽門的影子,只有一束粉紅色的玫瑰花孤零零的擺放在桌上,靜默的吐著芬芳。

  她一怔,走近桌邊,拿起紙條看著──

  美麗的喬:
          看妳睡得香甜,不願吵醒妳,希望妳的夢裏有我。
          我走了!謝謝妳為我留下的回憶,妳是最好的玩伴。                                                                                                                            賽門

  他走了!

  而終究,她還是只是一個玩伴女郎,對他而言。

  淚又不知不覺的滑落,她知道她的心有一個角落已經不完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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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震吼聲在狹小的辦公室裏回蕩,一卷錄影帶被扔擲在聶喬的眼前,恍惚遊蕩在回憶裏的聶喬漸漸回到現實。

  「為什麼妳去做現場採訪,卻拍攝到妳當街和老外親吻的精采鏡頭?妳……妳把我當什麼了?!要我讓全公司的人笑死嗎?」

  面對著董俊傑的怒焰,聶喬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因為她仍處於驚愕中,還沒收回心神。

  萬萬沒想到賽門竟再次出現在她眼前,已經事隔六年了,那麼遙遠的記憶竟會再被拉回眼前。

  賽門在想什麼呢?為什麼他會回來找她?難道他也跟自己一樣,這些年來都沒有將對方給忘了?

  怎樣可能!他始終只將她當作玩伴女郎,又怎會花心思回來找她?

  那到底是為什麼?還是他們只是不小心碰上了?

  理不出頭緒,她不安的歎息著。

  「妳到底說不說!」

  「我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我可是妳的未婚夫,難道妳不需要向我解釋一下嗎?」面對聶喬的淡漠,一把火更加的狂燒,讓董俊傑氣憤得扭曲了面孔。

  這三年來,他追她追得萬般辛苦,也不介意她有小孩,可是即使他們已訂婚,聶喬卻依然和他保持距離,幾乎沒有跟他親過嘴,但她竟和別人那麼火熱的擁吻,這教他怎麼受得了?!教他面子往哪擱?!

  他以為聶喬已經卸下冷漠的面具,終於肯接受他了,結果卻……

  他嘔不過呀!

  「俊傑,我不想解釋什麼,連我自己都好混亂,你讓我好好想想。」她真著得好好想想,並不是因為賽門的突然出現,而是就像跟林心心說過的,她好像並不愛董俊傑,如果這樣盲目的跟他牽手走一生,她會不會後悔一輩子?

  無奈的拿起背包想離開他的辦公室,自己好好冷靜冷靜,卻猛地被拉住,頹然的跌向沙發。在她尚震懾時,董俊傑的身體已壓迫過來。

  「妳要想什麼?!這三年來我就是太依妳了,在妳拒絕的時候不敢強迫妳,結果卻讓妳養成習慣拒絕我於千里之外,卻隨便的和別人勾搭!看來我必須讓妳知道,現在妳是我的,只有我可以碰妳!」

  一向她心目中的紳士竟狗急跳牆,變得如此暴躁恐怖。他強勢的吻著聶喬的紅唇,讓她嚇得揮舞著雙手想推開他。

  「俊……俊傑!放開我!」

  「為什麼?當那個傢伙吻妳的時候,妳有抗拒嗎?」

  一句話說穿了聶喬不敢承認的事實,她確實沒有抵抗賽門對她的親密,相反的,這些年來她時常想起賽門,想起他的擁抱。

  自己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為他六神無主?為什麼要將他牢牢鑲嵌在記憶裏,不願讓那段記憶成為時光裏的塵埃?

  到底是為什麼?!這種心痛又是怎麼一回事?

  已經六年了,不管當初她和賽門發生什麼事,一切都應該已經化為烏有,兩人只剩陌生的回憶才是。

  「妳說妳對得起我嗎?就算妳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得想想妳手上戴著我的訂婚戒指!」

  「不!我不是水性楊花的人!你抓痛我了,放手!」

  面對董俊傑的狂飆,聶喬整個人都快虛脫了。混亂的心思讓她無助的落下淚來,她突然好希望賽門能在她旁邊護著她,一如當年他讓她免於被人羞辱。

  「啊!經理,你在做什麼?快放開喬啦!」

  在外頭聽見聶喬的聲音,林心心覺得事有蹊蹺,不客氣的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瞧見董俊傑將聶喬強壓在沙發上,林心心一急,連忙使盡力氣將董俊傑硬拉起身。

  如驚弓之鳥的聶喬立即躲到林心心身後尋求保護。

  「心心,妳別管閒事,我和聶喬想恩愛一下,妳何必來攪局!」董俊傑拉了拉身上的西裝外套,不爽的瞪視著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恩愛?這算哪門子的恩愛,我怎麼看不出?」她可沒有傻到錯過聶喬臉上的驚惶和淚水。

  「妳……我說妳別管閒事!」

  「經理,凡事不可用強求的,你還是先讓聶喬回去休息吧!」

  不等董俊傑應允,林心心趕忙拉著聶喬走出辦公室。為了讓她壓壓驚,林心心帶著聶喬來到一間雅致的咖啡廳,為她點了杯熱騰騰的咖啡,耐心的安撫著她的情緒。

  「怎麼了?董俊傑怎麼會失去控制?是不是為了下午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別說是董俊傑要發狂了,就連當時她在現場都嚇了一大跳,也難怪,平常不近男色的聶喬,突然跟人在光天化日下吻了起來,教他們怎麼不驚訝。

  而且那個男人,他們還不曾見過。

  聶喬不言不語,只是低著頭暗自低泣。

  「喬……這不像妳,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就是雲跟龍的父親了,對不對?」林心心大膽的點出重點。

  明眼人一看就該想到,雖然聶喬從來沒跟人提起過她的過去,但聶雲和聶龍那對雙生子是混血兒,而今天唐突出現的男人也正巧是個美國人,事情再明顯不過了。

  聶喬聞言驚了一下,但也沒有否認。

  「妳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林心心往她身邊靠近,心疼的看著她難過的模樣。「喬,下午我在妳的身上瞧見了一抹羞澀而驚喜的神采,這是妳在董俊傑身邊時從未展露過的,妳愛著妳的男人,不是嗎?」

  「不!我……我和他只是……」

  只是一場交易嗎?

  聶喬痛苦的閉起眼睛,她想起了她的心浮浮沉沉了六載,她想起了賽門不告而別的痛苦,她更想起了當她獨自踟躕在婦產科診所門前時,那無助而彷徨的心境。但她終究還是選擇留下了孩子。

  原來,她是這麼捨不得將那抹影子自生命中抹殺!

  原來,那心痛的感覺是愛……

  愛嗎?

  短短七天,她愛上了賽門嗎?當初那煩人的心情、那種對他的好感就是愛嗎?

  沒想到百萬的桃色交易讓她失了清白也失了心……

  不!她怎麼可以承認愛他?!

  他只當她是個應召女郎,他只當她是個為金錢出賣靈肉的女人罷了!

  他……只會要她的身子而不會要她的心呀!

  何況,就算她承認愛他,現在的她又有什麼權利追求愛情?她對董俊傑無法交代呀!

  「心心,我跟他沒有將來。」

  「為什麼?孩子都五歲了,只要妳願意,他願意,有什麼不可能的?難道妳不想讓雲跟龍回到父親身邊?」

  「他根本不知道我為他生了孩子。這幾年來我和雲、龍過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他。何況……妳明知道我現在不是自由之身。」

  「笨聶喬!訂婚戒指套住了妳的手,並不代表它套住了妳一生的自由,妳忘了下午在車上妳說了什麼嗎?妳自己都清楚妳並不愛董俊傑,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讓自己自由?」

林心心努力的想讓聶喬看清楚她自己的心,因為她也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所以她才要聶喬認清事實,而且方才看了董俊傑失去控制的樣子,也讓林心心打從心裏擔憂呀!

  「于情於理,我都不該傷害俊傑。」

  「喬!別拿一生的幸福來還人情。」

  說來真好笑,當初林心心幫著董俊傑勸服聶喬接受他,而今,半個月不到,她卻又勸聶喬別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這下林心心不禁也為世事的多變感到無可奈何。

  「別說了!我再好好斟酌。」

  其實一想起董俊傑的侵犯,聶喬也不由自主打個冷顫,她比誰都清楚她對於這段關係的無奈,可是看向手指上的戒指,她心亂如麻。

  ※※※※※※

  「駱彬,你這個糊塗蟲!」

  正在公司開高級主管會議的何駱彬被熟悉的憤怒聲嚇得手上的資料都掉滿地,他瞧見賽門怒氣衝衝的闖入會議室,心下便覺不妙,於是立即中斷會議,要所有的人都回座位去工作。

  「怎麼了?我又哪里出錯了?」

  「哪里出錯?!你簡直……豬腦袋!」賽門口不擇言的罵著,但何駱彬並不介意,反正被罵習慣了。「我叫你找個人你都找不到,結果喬是記者,難道你沒有在電視上看過她?」

  啊?!記者?

  看樣子被罵豬腦袋是應該的,這幾年來他一直找不到聶喬的下落,結果她三不五時的出現在電視上,他竟然都沒發現,實在是太離譜了,難怪賽門要罵人。「對不起,我不太注意……」

  「算了!那不重要了。」

  其實也不能怪何駱彬,因為就算他看見了也許認不出來,就像今天當他瞧見煥然一新、變得更成熟嫵媚的聶喬,一時之間,他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認錯人。直到他瞧見她眼裏的震撼時,才肯定她確實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女孩。

  她比記憶裏更迷人了,初見時的一剎那,心頭原就不安定的情愫一下子滾燙了他的理性,他急切的擁她入懷,要她安撫自己的狂躁。

  對她的懷念,竟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深、還要濃。

  兩年前他第二次來臺灣的時候,無意中和何駱彬談及聶喬,談著談著,何駱彬竟全盤托出一切實情,讓賽門知道了她其實並不是一個應召女郎,而是當初何駱彬糊裡糊塗拉錯人了,也讓賽門知道了聶喬真的是處子之身,他當了她的第一個男人!

  百感交集,在真相大白的剎那。

  一種無法言喻的衝擊刺痛著他,也讓他蟄伏的思念全給呼喚了出來,於是他執意尋找到她。

  想知道她過得好嗎,想知道她有沒有惦念過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無來由的渴望再見到她那一張美麗的容顏。

  「賽門,你一直在尋她,現在終於找到了,你打算怎麼做?」何駱彬好奇的探問著,因為據他所知賽門就快結婚了,可是他卻不安於室,反而像瘋子似的執意找到聶喬,這是什麼意思?他總不能還沒跨進禮堂就選好情婦吧!

  因此何駱彬實在很想聽聽賽門的答復,好解除心中的困惑。

  是呀!他打算怎麼做呢?

  想盡辦法的尋她,而現在她出現了,他究竟想要什麼呢?

  重溫舊夢!這是他第一個想到的念頭,因為他實在非常想念她,嚴重到連對別的女人都沒了胃口。

  可是她不是應召女郎,他怎麼能自私的只想纏綿,而不顧及她的聲譽跟感受?當他佔有了她的初夜後,她的心情可曾好過過?

  而且他真的只是懷念她的身子嗎?還是還有更多?

  更多連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愫在滾動?

  一種疼惜的渴望油然而生,他想要好好的疼她!

  雙手狠狠的插入發間,賽門震驚的低吟出聲。難道這些年來他想念的不只是她的身子,還有她的人、她的心?

  錯愕的向高樓外望去,他想起了他在花叢中的追逐,雖然刺激,卻沒有任何感覺,沒有牽腸掛肚,也沒有依依不捨。

  只有狂歡、只有荒唐、只有空虛和虛情假意。

  對了!這就是他為什麼急切的要找到聶喬,因為在她身上有別的女人所不能給他的踏實感。

  一種男人跟女人最單純的依賴!

  這種感覺不就是……愛嗎?

  天!為什麼讓時光跳空了六年他才想通這個道理?

  他竟然悄悄的愛著那女孩而不自覺!

  虧他還被視為情場高手,竟然連自己的心被偷走了都不知道。

  他不禁自嘲的笑了出來。

  「賽門?」

  「駱彬……我要追求她!幫我聯絡美國的秘書,告訴她,我短期內不會回美國,如果她有急事找我,隨時電話聯絡。」

  「啊?!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何駱彬驚訝的以為他聽錯了,不禁開始懷疑賽門真的想找聶喬當情婦。

  「以前我就跟你說過,如果喬不是應召女郎,我也許會愛上她,現在我終於肯定了,這不是也許,而是我真的愛上她。」

  「可是你不是要舉行婚禮了嗎?」

  「如果有必要,我會解除婚約。」

  「啊?!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不理會何駱彬繼續丟出來的疑問,賽門轉身就離開他的公司,如同他來時一般的突兀。

  ※※※※※※

  「哇!好多花喲!」

  「對呀!好漂亮喲!」

  一大束鮮豔奪目的粉紅玫瑰花降臨在忙碌的辦公室裏,引來每個人的注意,因為實在是太搶眼了!百來朵盛開的嬌媚花朵散發著濃郁的芳香,讓人不對花束行注目禮都很難。

  「不曉得是送誰的?好好喲!」一羣女孩子睜著羨慕的眼光追尋著花店小弟,想看看他會將花束帶到什麼人眼前。

  她們的疑惑沒有持續多久,答案一下子就揭曉了,送貨的人指名聶喬,讓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因為昨天錄影帶內的接吻風波還在餘波蕩漾,今天又有新的狀況發生,實在是讓一干人好奇的竊竊私語。

  正埋頭努力工作的聶喬被頭頂出現的花束嚇了一跳,她納悶的接過玫瑰花,直覺反應讓她轉頭望了董俊傑的辦公室一眼,她猜測著是否是他為了昨天的粗暴,想跟她賠罪所以才送來這束花。

  但花店小弟的傳話讓她驚訝的回過頭來。

  「小姐,是一個外國人要我送花的,然後他交代我說他在樓下等妳一起吃午飯,請妳務必賞光。」

  「什麼?外國人?」

  這麼說是賽門?

  聶喬心頭一震,沒料到賽門今天會有此舉出現,但一絲喜悅掩藏不住的爬上她的心窩,讓她開心的將花束拿近鼻端聞著香氣。但一下子她又恢復理智,為難的偷偷轉頭看了眼董俊傑辦公室的方向,正好瞧見他臉色難看的拉下百葉窗。

  「先生,麻煩你下去幫我傳個話,我……很忙,沒空出去吃午飯。」

  在她尚理不出頭緒前,還是別跟賽門再見面,以免又惹出什麼事來。何況他出現在這裏也許只是又將她當成應召女郎,想找個人陪他度過在臺灣的時間罷了。她不能和他再有任何瓜葛,至少在她和董俊傑的關係還沒結束前。而且萬一讓人知道她以前曾為了錢下海過,那她的工作也許就不保了。

  呆滯的坐在位子上瞧著手上捧著的花束,聶喬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即將來臨的風暴,因為她實在不敢想像董俊傑又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發洩他的怒氣。

  「喬!」

  聶喬倏地回過神來。「心心,什麼事?」

  「好漂亮的花,是妳那個他送的,對不對?」

  「什麼那個他呀!」明知她的意思,但聶喬還是裝傻。

  「哎呀!當然是昨天跟妳打KISS的那個帥哥嘛!」林心心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直勾勾的盯著聶喬害羞的臉龐。「好浪漫喲!沒想到分離那麼久,他還死心塌地的回來找妳,看來雲跟龍很快就可以和親生父親團圓了。」

  「噓!小聲點,別給俊傑聽見了!」聶喬連忙捂住她的嘴,生怕她的一番話讓人聽見了,她可不想在這時候又節外生枝。

  「唉!真傷腦筋,一個是現任未婚夫,一個是孩子的父親。喬,妳真的得好好想清楚才行。」

  可悲的是她越想越亂呀!

  昨晚一夜未眠,她都在想她和董俊傑的事該怎麼處理,結果事情沒有理出頭緒,賽門的影子卻始終糾纏著,讓她越形混亂。

  「喬……」林心心正想說什麼,董俊傑憤然的臉孔突然出現在她眼前,讓她立即將話吞下肚。

  「很漂亮的花嘛!人長得美就是不一樣,愛慕者像蒼蠅一樣黏著不放!」酸溜溜的話才說完,董俊傑已搶過花束不客氣的扔進垃圾桶。

  「啊!經理,你怎麼……」林心心訝異的叫出聲。

  「怎樣?我是她的未婚夫,難道沒有權利幫她處理掉這些垃圾嗎?」嫌惡的瞥了聶喬一眼,他實在氣惱得想罵人,沒想到昨天才發生事情,今天又有人送花上門,看來他們是真的不把他這個未婚夫看在眼裏!

  「它們不是……垃圾!」看著賽門送的花被丟進垃圾桶,聶喬的心瞬間充斥著憐惜。她不要他的心意被踐踏呀!

  跨出腳步,她來到垃圾桶旁,彎身拾起了折損的花朵,心疼它們被唾棄,卻惹來董俊傑更憤恨的情緒。他大手一伸又搶過花束想將它們狠狠的砸爛,以消他心頭之恨,卻猛地被人從後面抓住手臂制止他的舉動。

  「賽……賽門!」

  聶喬驚訝的看著眼前出現的人影,她萬萬沒料到賽門竟會進她的公司。

  「放開我!」瞧著眼前的外國人,董俊傑認出了是錄影帶裏與聶喬接吻的男人,嫉妒的怒火瞬間沖天,他舉起另一隻手就想給賽門一拳,卻被林心心拉住,制止了他的衝動。

  無視于他的怒目相向,賽門對著聶喬輕吐一聲:「跟我去吃飯。」

  「休想!她是我的女人,想從我身邊帶她走,你回家做夢去!」

  董俊傑的吼聲充斥了整層辦公室,所有人都引頸看著熱鬧,想知道兩個男人爭一個女人的結果如何,而且他們覺得辦公室現在演出的劇情可比外頭那些新聞來得好看。

  看著同事們不約而同掃射過來的怪異目光,聶喬心頭更加的紛亂,這樣的情況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偏偏它就是發生了。

  忍不住心中激擾的煩悶,聶喬一個轉身快步的離開辦公室,她不要被眾人的目光淹沒。

  「喬!」

  強拉住想追出去的董俊傑,林心心知道此刻絕不能讓這個憤怒的男人接近她,否則難保他不會再對聶喬惡言相向。

  那個小女人的心已經夠亂了,怎能再被傷害。

  「經理,你就讓她冷靜冷靜吧!你看,大家都在看,你是一個主管,可別落人口實,我看你還是先回你的辦公室吧!」

  轉身看了看周遭,才發現林心心說得沒錯,大家都在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為了保留面子,董俊傑拉了拉衣服,迅速走向他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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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躲進洗手間,聶喬實在是心亂如麻,看著鏡裏的自己一副迷茫的神色,她更確定自己想見到賽門,無疑的他的出現讓她開心、讓她悸動,可是一想到董俊傑,她又覺得自己這種心態很可恥,她怎麼可以如此的不安份呢?

  除非她跟董俊傑解除婚約,否則她不能心安。她也不要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腰際一道強烈的觸感瞬間讓她回過神,她感覺到有人由身後摟住她的腰,她一驚,不假思索的抬起頭來看向鏡面,卻見到鏡裏反射出賽門抱住她的影像。

  「你……你怎樣……這是`女廁耶!」聶喬驚得轉過身想推開他,好平息突來的悸動,卻反而給了賽門機會,讓他將她禁錮在洗手台前,而且順勢吻上她的雙唇,不客氣的嘗著她唇齒間的美妙滋味。

  「賽……賽門!」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每次一碰面就吻她,難道他還以為她是他的玩伴女郎嗎?

  「喜歡我的送的花嗎?」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聶喬抬頭看向賽門才發現他的臉幾乎貼近她。

  好近,近到連自己的心跳聲都似乎回蕩了過來。

  「不怎麼樣,跟我出去用餐。」他幾乎用命令的口氣。

  「我說了,我很忙,沒空……」

  「是嗎?那我不介意讓妳更忙一點」賽門又俯下臉來舔吻她的耳垂,完全不搭理她的驚駭。

  「賽門!你別這樣!我不是你的玩伴女郎了。」

  「我知道妳不是,自始至終都不是。」他閃著嚴肅而冰寒的眸光,緊鎖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瞧。

  什麼?!

  聶喬訝異的盯著他,想弄明白他的話意,卻立即又被他曖昧的動作分散了注意力。

  這個人!為什麼他從來都不懂分寸呢?這是女廁耶!在這對她上下其手,萬一被人瞧見了怎麼辦?

  「賽門,你快住手!我已經訂婚了,你不能……」

  刻意將戴著戒指的手移到他眼前晃動,她想讓他明白自己不是自由之身,不能跟他一樣沒有分寸,但這招對賽門似乎沒有嚇阻作用。

  「那又怎樣?是剛才那個沒品的男人吧!我不認為他配得上妳。」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賽門蠻罷的脫下那只戒指,放入自己的口袋內。「我會幫妳把這東西還給他。」

  「不!你怎麼可以……」

  「我愛妳!」

  聶喬檀口微張,錯愕的睜著水汪汪大眼盯著眼前的男人看,好像被凍住了一般,僵立了身子。

  她……是不是聽錯了?

  他竟然……說愛她?!

  她能相信嗎?分離了六年,他突然的出現又突然的說出這種話,任何人都不該輕易相信的,不是嗎?

  但……為什麼她覺得心頭又痛又甜?

  為什麼她覺得一股蝕骨的傷感震動她的五臟六腑?彷佛這麼多年來,她只為等待這樣的一句話。

  她竟然會傻得像個小女孩一樣,人家隨便一哄就甜上心頭。

  「不……我不相信……」

  什麼麻雀變鳳凰,什麼王子與公主幸福過一生,那都是騙人的童話故事,她怎能奢望這種事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怎能奢望美麗的神話有實現的一天?

  她……又怎麼能相信一個在她生命裏消失六年的男人會莫名其妙的愛上她?

  這是一場愚弄?抑或是自己耳背聽錯了?還是只是一句男人慣常掛在嘴邊念念的閒話兒?

  千頭萬緒,越理越亂。

  不管怎樣,她都不該輕易相信的!

  聶喬咬緊下唇,想推開他卻聽見有人往洗手間走來,她一驚,不假思索的快速躲進邊間的廁所內,沒料到賽門竟也跟了進來,她急得慌亂了心,瞬間綠了一半臉。

  「你搞什麼?快出去!」

  「噓!」賽門捂住她的嘴,一面將門上鎖。

  不一會兒,兩名女孩步入洗手間內。

  天啊!他在做什麼?萬一讓人發現他們兩人擠在一間女廁內,會引發軒然大波的,難道他都沒想到過嗎?

  聶喬急得滿頭汗,賽門卻壓根兒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他輕輕的將聶喬摟進懷中,手則不安份的揉捏著她的胸口,似乎看准了她不敢在此刻出聲反抗。

  冷汗霎時流滿全身,聶喬又氣又惱的瞪向賽門想警告他停下舉動,但賽門哪里肯依她,反倒玩得不亦樂乎,不顧她那想殺人的眼神,賽門頑劣的又撩起她的窄裙撫摸著她穿著絲襪的大腿,怡然自得得很。

  這感覺果然美妙!

  賽門不禁在心中感歎著,這女人確實奪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即使與她玩這種勾引的遊戲,他仍然欲火沸騰。

  而這種強烈的刺激感卻是其他女人不能為他製造的。

  看來他是真的中毒太深,所以眼前的獨門解藥就不能隨便丟棄了。

  六年了!這種陌生的情欲不再出現在她身上,但現在卻輕易的被賽門呼喚出來,隨著他指頭的觸摸,一層層的欲望越迭越厚,幾乎讓她無力招架。她緊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賽門笑看著她的狼狽,溫柔的吻住她!讓她的喘息消失在他的嘴裏。

  老天呀!他怎麼可以……

  再怎麼說,這裏可是洗手間耶!雖然這兒乾淨高雅得可以媲美五星級飯店的洗手間,可是畢竟是廁所呀!他怎麼還如此興致昂揚呢?

  而且,他不怕被人發現嗎?

  輕輕推離他,想叫他安分點,卻見他無聲的動著嘴唇,聶喬納悶的辨識著他的唇語,恍然大悟他在說的是:我愛妳。

  一股熱流瞬間竄入她的心窩,她不知不覺放鬆了身體任由自己倚在他懷中。為什麼董俊傑對她所說的甜言蜜語無法讓她心動,賽門卻輕易的做到?

  難道她真的愛著賽門嗎?這六年來一直如此嗎?

  賽門……

  「唉,人長得美就是吃香。」

  外頭洗手台前的說話聲讓聶喬一下子又恢復理性,她靜默的側耳傾聽,她們彷佛正在談論著她。

  「沒辦法呀!男人都是注重外表的,從聶喬一進公司就得到特別的關照,經理馬上就對她窮追不捨,所以妳瞧重要的新聞都是她在跑,哪里輪得到我們!」

  「就是呀!結果她還是不滿足,繼續招蜂引蝶,我看這次經理可掛不住面子了,人家都跑來公司跟他搶女人了。」

  冷嘲熱諷的對話伴著淅瀝嘩啦的水聲,一句不漏的傳進聶喬的耳裏,彷若一根利刺讓她痛得心絞難抑,她從來沒想到她的同事們竟然是這樣看她的。

  「不是我愛說,聶喬也太不象話了,好歹她也已經和經理訂婚了,多少也該懂得羞恥嘛!竟然還敢跟別人這樣胡搞,我要是經理的話,早將她給甩了。」

  「說這有什麼用,人家厲害嘛!有辦法的話,妳也去讓男人為妳相爭呀!」

  奚落的話聲漸行漸遠,卻已讓聶喬牢牢的記在心頭,她們說的她何嘗不懂呢?女人在社會的規範下就是要乖乖的遵循禮教,所以她和賽門的事當然不被允許,甚至被視為不知潔身自愛。

  但……她迷惘的一顆心該何去何從?

  她又該如何面對賽門和董俊傑?

  如果她是個自由之身,也許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愛賽門,偏偏她不行!畢竟她無法殘酷的傷害董俊傑。

  進退維谷的無奈讓她難過得滴落串串淚珠,賽門輕柔的吻去她的淚,他知道剛才的中傷讓聶喬非常難堪,但他絕不放棄她,除非聶喬不願接受他的愛。

  面對賽門無言的疼惜,讓聶喬蕭索的心更加悸動莫名。她好想依偎在他懷中汲取溫暖,好驅散心中的無奈。

  但,她無福消受這份溫柔呀!

  而且她也不能放任自己的心越形墮落……

  推開賽門,趁著洗手間空無一人,聶喬倏地離開廁所,逃避這一團混亂。

  ※        ※※※※※

  「媽咪,妳別發呆呀!」站在浴室內搓揉著身上的泡沫,聶雲實在等得有點冷了,他不懂為何媽咪不幫他沖水,卻一個人發著呆。

  「啊!對……對不起。」趕忙拿起蓮蓬頭為聶雲沖洗著身上的肥皂泡沫,聶喬也為自己的不專心感到難為情。

  「好了!好了!」拿起大浴巾包裹住小小的身子,聶喬輕輕推他出去。「去叫龍進來。」

  「好。」

  沒一會兒,聶雲又探頭進來報告:「媽咪,未婚爸爸來了,龍在和他玩。」

  呀!是董俊傑!

  聶喬心一驚連忙步出浴室,來到客廳,卻見他將聶龍抱在身上看卡通。

  「俊……俊傑,你來啦!」

  「是呀!我應該還有資格來看看你們吧?」原本盯著聶雲和聶龍的一雙眼猛然一黯,他抬起頭來望向聶喬,眼裏的狂暴讓聶喬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我為什麼一直沒注意到,該死的!那個外國人該不會就是這兩個混血兒的父親?」

  他發現了?!

  不假思索的,聶喬邁向前從他身上抱走聶龍。「俊傑,你小聲點,會嚇到小孩子。」

  「怕嚇到小孩?妳為什麼不怕傷到我?這些年來,妳那個男人曾照顧過你們母子嗎?沒有!一直只有我!不是嗎?」他欺向前,聶喬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沙發上,從沒看過他發脾氣的雙胞胎一時之間嚇得縮在聶喬身邊不敢吭聲。

  「俊傑,別這樣!雲跟龍真的嚇到了。」將兩個小孩摟進懷中,聶喬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的驚恐過。她怕董俊傑會失去控制,她怕他會傷害小孩。

  「喬……」董俊傑突然放軟聲調,往聶喬身邊坐下,卻更讓她心臟蔔通直跳。「妳知道我對妳的心意,這三年來我忍受妳對我的冷淡,我盡力的討好妳、討好雲跟龍,如果不是因為愛太深,何苦這樣做踐自己?妳怎麼忍心背叛我?」

  「我沒有背叛你,只是……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似乎還缺少什麼……」也許該是攤牌的時候,如果真的沒有感情,早點解決對雙方都好。「俊傑,我知道你對我的付出,但……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不是嗎?」

  「妳想說什麼?」

  「我們……解除婚約吧!」聶喬囁嚅的說著,小心翼翼的看著董俊傑的反應。

  「妳說什麼?!」

  她竟然說出這種話,他們才訂婚沒多久,她就提出這樣的要求!都是那個可惡的男人,如果他沒有出現的話,聶喬絕不可能會這樣做。

  董俊傑怒不可遏的抓起聶喬的手,震驚的發現他幫她戴上的戒指竟不見蹤影。

  「訂婚戒指呢?妳竟然將它給脫了?!說!妳將它扔在哪?」

  糟糕!戒指在賽門那裏。

  面對他的勃然大怒,聶喬完全沒了主張。「在……在……俊傑,你別生氣,有話慢慢說。」

  聶喬小心的催促著孩子們回房間,不讓他們也面對盛怒中的董俊傑。「自從訂婚後,我就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我們兩個適合嗎?我對你除了感激外,有存在著所謂的愛情嗎?但……答案似乎是很明顯的,我對你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間的愛……」

  「妳在說什麼?!是不是因為妳以前的男人出現了,所以妳才後悔跟我訂婚?」以前聶喬從不肯吐露孩子的父親是誰,也不肯談論她過去的感情,他一直以為她一定是被拋棄了,所以對過往充滿痛恨,因此不願再去回憶。但這似乎是他一相情願的想法,從她這次的反應看來,她根本就舊情未斷!

  看!現在連解除婚約都敢提出來,她到底將他當成什麼了?

  「俊傑,跟他沒關係。我也很驚訝他會出現,但我並沒有打算回到他身邊,換句話說,就算他沒出現,我也會考慮跟你解除婚約。」

  這是實話,在賽門出現之前,她就對這個婚約感到忐忑不安,她一直不明白原因,但賽門的現身讓她知道了問題出在哪。

  那是因為她的心裏始終存在著賽門的影子。

  這幾天她都在想,既然她不愛董俊傑,就讓他們儘快做個結束吧!雖然對他有愧疚,但若是勉強跟他在一塊,那不是更加的傷害他嗎?

  更何況賽門的出現已吹皺一池春水,讓她無法安心留在董俊傑身邊。

  「喬……別這樣,我們可以從頭來過,我會證明我是個好丈夫,我會讓妳忘了那個男人。」

  他一向對這份感情非常執著,所以他有耐心苦守三年,現在他好不容易成了她的未婚夫,豈有放手的道理?

  他要她成為他的!即使是孩子的父親也休想成為空降部隊!

  「俊傑,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你是個主管,條件很好,可以再找個比我更好的女孩子,而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記者,還曾未婚生子,不值得你如此執著的對待。」

  「我不在乎!」

  唉!看樣子要說服他並不是簡單的事,看著他堅持的眼神就讓聶喬心頭更加的惶然不安。

  只是她一定得想法子解決她和董俊傑的關係,否則這副枷鎖將會一輩子牢不可破的壓制著她。

  ※        ※※※※※

  不間斷的花束每天準時向聶喬報到,讓平常忙碌的辦公室洋溢著花香味,但在美麗的花朵背後卻是醞釀著濃嗆的紛亂氣息。

  八卦的流言滿天飛,董俊傑的怒焰三不五時的噴燒著,讓聶喬每天都戰戰兢兢的度過,似乎只有賽門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不管他人的想法,他只堅持著要將他的愛意不斷的表達給聶喬知道。

  他知道她有所顧忌,但他卻不願放手,因為當他吻著聶喬時,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回應,雖然含蓄,卻掩藏不了那份蠢蠢欲動的情懷。

  他知道聶喬也和他一樣,心動於彼此。

  只是他要做的就是將六年的時空阻隔消滅於無形,讓他們回復當年的感覺。

  「哇!你們看,今天是香水百合耶!」

  一陣舒暢的芬芳飄過,讓角落裏聚集的幾個小女生羨慕極了,她們目不轉睛的看著花束,幻想著自己也可以接獲愛慕著送的花。一連十天,每天變換不同的花色,而且都是一大束,那可是所費不貲耶!

  「我看聶喬真的是走桃花運,只不過這下可苦了經理了。」

  「這是教訓!誰教他當初不識貨,我們這麼好都不懂欣賞,偏偏去喜歡那個花瓶!」也許是嫉妒心讓人變得刻薄吧!原本平靜的辦公室因為聶喬的事情而變得評語不斷,也讓每個女生或多或少的對聶喬產生敵意,彷佛如此的同仇敵愾可以減少她們心頭的不平衡。

  「喂,妳們幾個,不認真工作又在嚼什麼舌根!」看不過去的林心心氣呼呼的來到一羣人身旁罵著,雖然她的職位不高,但好歹也是個主任,所以其他人多少還是會怕她,因此被她這麼一吼叫,大夥兒也就乖乖的回座。

  「真搞不懂!說別人的閒話這麼有趣嗎?」邊嘮叨邊晃到聶喬的座位邊,林心心也不由自主的低下頭聞著濃郁的花香。

  「好香喲!一早就有這麼香的味道可以聞,真是好!耶!今天是香水百合,這種花不是挺貴的嗎?喂,喬,妳的那個他很多金喲!透露一下啦,他是不是很有錢?」林心心好奇的問著,卻不知她的這個問題連聶喬也不是很清楚。

  當初是何駱彬居中牽的線,她只知曉賽門是何駱彬的一個大客戶,但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她就不清楚了。

  對於林心心的問題,聶喬只是笑一笑,因為連她都不知道的事要如何回答呢?

  「妳好小氣喲,都不告訴我!」

  「心心,不是我不告訴妳,而是我並不知道他有沒有錢呀!」

  「怎麼可能?」林心心不懷好意的瞄她一眼。對方可是聶雲和聶龍的父親,怎麼聶喬一副對他並不瞭解的樣子,他們當初到底是怎麼在一起的?

  看出了林心心滿臉的疑惑,聶喬為了怕她繼續挖掘,立即轉移話題。「心心,別將妳的採訪天分用在我身上,妳來找我有什麼事?」

  「啊!對!差點忘了!這有一個新聞要妳去跑一趟。我還有其他的案卷,不陪妳去囉!」

  聶喬聞言馬上就整理著東西準備出發到現場。

  或許生活忙碌一點可以讓她暫時脫離煩惱,所以聶喬也很高興可以多跑一些新聞。因此她興致高昂的起身。

  「喬,小心一點,這是剛剛發生的銀行搶案,聽說搶匪還困在銀行裏和員警對峙。」

  「我知道了,這是條大新聞,我得馬上出發了。」話才說完,聶喬已飛奔下樓往事發地點而去。

  看著她的熱勁,林心心不禁搖了搖頭,聶喬在工作崗位上一向是如此的敬業,卻還是讓別人批評她是花瓶一個,實在對她太不公平了,如果不是為了撫養兩個小孩子,她應該可以活得更海闊天空。

  從二十三歲起就開始當單親媽媽,一個人獨立負擔起養孩子的重任,實在是太難為她了。

  幸好雲跟龍很懂事,而正主兒也回來了,看來聶喬是時來運轉了。

  ※※※※※※

  迅速的來到案發現場,果然看見銀行門口圍著一羣員警,聶喬像平常一樣立即整理儀容,準備做現場報導,但當她準備就緒時,才發現竟然沒有攝影師,只有導播閑閑的倚在車邊抽煙。

  怎麼回事?如果耽誤了新聞的時效性,那可就不妙了。

  他們這種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時效呀!

  「小李,怎麼回事?攝影師呢?」聶喬著急的詢問著。

  小李聳聳肩,雲淡風輕的說:「別問我,我不是很清楚。只不過我有稍微聽見他們說不想跟妳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一起工作。」

  剎那間,聶喬的臉色彷若失了血色,變得慘白難看。她不敢相信平常還處得不錯的同事們會這樣對待她,她一向都是很隨和、很討喜的呀!怎麼突然之間全世界的人好像都跟她作對起來了?

  「那……這條新聞怎麼辦?」

  「那就是妳的問題了!」

  太過份了!他們根本是故意為難她。

  聶喬氣惱的咬著牙,轉身看向周遭,發現已經有好幾家公司來採訪新聞了,如果她沒有完成任務,回去怎麼對上面交代?而且空手回去,也會被同事們奚落、嘲諷得更慘呀!

  不!她不能讓人看扁了!她絕不輕易妥協!

  打開廂型車,她翻出一台簡易的攝影機,擠進人羣裏,就算不能做現場報導,起碼也要拍攝一些畫面回去。

  「小姐,退開點!妳這樣太危險了!」

  由於太靠近現場,員警的驅趕便在聶喬的耳邊響起,但她並沒有退後,為了拍到清楚的畫面,她當然得越靠近越好。

  「小姐!」眼看她不聽勸阻,執意接近銀行門口,幾名員警便不客氣的想拉她離開,就在拉扯時,紛亂的槍響聲爆起,讓所有的人都嚇得逃離現場,而原警們也無暇管她了,立即尋找掩護,掏出手槍準備還擊。

  忙著拍攝難得畫面的聶喬,壓根兒沒有意識到她正陷在危險區內,等到發覺不對勁的時候,一輛急速衝撞的吉普車已朝她而來,她一驚,想拔腿就跑卻來不及,車子在她眼前倏地停下,銀行內的歹徒迅速的跳上車想逃逸,卻發現有人拿著攝影機對著他們,於是他們又快速的下車將聶喬擄上車子,然後急踩油門,突破警方的圍捕呼嘯而去。

  聶喬整個人呆愣住了,等她回過神來攝影機已被砸爛,而車子內有三名帶槍的歹徒,她這才意識到她被挾持了!

  一時間,冷汗流滿她全身,她嚇得失去理智,本能的呼救出聲。

  而回應她的似乎只有緊跟在後的警車鳴笛聲,漫天震響,讓人更加的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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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好!瑪克斯先生那邊就叫大衛去簽約,如果還有搞不定的事情再打電話給我。」賽門一面說著行動電話,一面開著車子,他處理公事的時後從不含糊,天生擁有駕馭者的才氣,才會在大學一畢業便接管家族企業。

  看著他人在臺灣仍駕輕就熟的搖控著美國的公司,實在讓一旁的何駱彬崇拜得五體投地,如果換作是他,恐怕他的公司早就一團亂了。

  掛斷行動電話,賽門加快車速,從容不迫的姿態實在值得何駱彬效法。

  「賽門,你那麼久沒回公司不會出亂子嗎?」

  「放心,我挑選的秘書能力絕對夠強,可以應付大部分的事,如果遇到她無法處理的事,自然會打電話跟我求救。」單手放在窗緣上,賽門氣定神閑的說著。他已經下定決心,聶喬的事沒有處理好他是不會回美國的!

  「效率真好!如果是我那個糊塗秘書,不早讓我的公司被人拆了!」何駱彬不由得感慨起來。「咦?什麼聲音?」由後面傳來的呼嘯聲震入耳膜,何駱彬納悶的轉頭瞧著,赫然被車後出現的十數輛警車嚇了一大跳。「賽門,快閃邊!後頭好像是員警在追犯人。」

  從照後鏡一看,果然許多輛警車正追著一輛吉普車,賽門立即轉動方向盤,將車子開到外側線道。但就在何駱彬伸著頭看熱鬧時,賽門卻猛踩油門讓車子沖飛出去,速度之快,何駱彬險些丟了魂。

  「你……你在做什麼?!」

  天啊!這個人不飆車會死嗎?上回在高速公路才被交通警察攔下來,現在他竟然又當著那麼多員警的面跟他們賽起車來,難道他是嫌日子太單調,想找些刺激嗎?

  這太恐怖了!他可不想奉陪!

  不管何駱彬的驚呼,賽門仍猛踩著油門,「喬在車子理!」

  「啊?!喬……她怎麼會在車子裏?難道她跟那些歹徒是一夥的?」聽到賽門所說的,何駱彬不禁認真的瞧著吉普車內的身影,果然看見一個很像聶喬的女人。

  「你在說什麼?!難道你沒瞧見她在掙扎嗎?她一定是被拉上車當人質的!」

  「就算這樣,你想幹什麼?已經有一堆員警在追了,別到時人還沒救出來,我們就先被逮到警察局裏。」

  嘿!他們現在的車速可是超級的車速耶!在那麼多的員警面前做出這樣的事,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搞不好人家還會以為他們是故意挑釁公權力咧!

  「哇!賽門!」

  一個急轉彎,讓何駱彬嚇得差點口吐白沫,他強忍著心臟的不舒適,抓緊把手想讓自己安全一點,卻倏地聽見車身橫刮過護欄的擦撞聲,時而粗嘎、時而尖銳的磨損聲讓他的心臟再次受到嚴重的打擊。

  天呀!他的賓士!

  心痛得欲哭無淚,他開始懷疑賽門是不是他命中註定的災星,否則怎麼跟他在一起就沒好事?!

  「喔!我的天啊?!」又是一聲高八度音的哀號。

  前面有個斜坡,車子飛速的向前彈起又重重的落下,撞得何駱彬的五臟六腑都快移了位,他面色慘綠,開始在心中盤算著這筆修車費將會多麼的龐大。

  心疼呀!

  人家說,車子就像男人的老婆,而今老婆遭人蹂躪怎不教他心痛呀!

  「閉嘴!」

  心裏已經夠著急了,還得忍受聒噪的男人在一旁製造噪音,賽門實在急得慌了心,只能猛踩油門企圖追上吉普車。

  他不要聶喬受到一丁點傷害!

  在這個時候,他才更加的感受到他是如此的在乎那個女人,他關心她!他愛她呀!怎能讓她獨自面對那種恐慌?!

  不管警車的驅離,賽門將車子的速度加到極限,超越了所有的警車,追上了吉普車,猛然的轉動方向盤讓賓士車擦撞吉普車得側面,企圖讓對方的速度減低。由於車速過快,兩輛車在碰撞後發出極大的聲響,而且車身明顯的晃動不已。

  「賽……賽門,你到底在做什麼呀!我們可不是在拍電影呀!」

  他不要命了,可也別拉別人一起下水嘛!這下可好,車門凹陷了一大塊,何駱彬實在心疼死了。

  「趴下!駱彬!快趴下!」

  原本就緊張兮兮的何駱彬聽見賽門的狂吼,不假思索的立即縮在座位裏,瞬間,一連串的槍擊聲震憾他的耳際,他感到車子快速的蛇行,讓他覺得都快吐了。

  雖然看不見情況,但他清楚的明白歹徒對他們開槍。

  真是太誇張了!怎麼會碰上這種事?臺灣治安雖然不是太好,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碰上這種倒楣事。看來他以後如果要跟賽門出門得先卜卦一番了。

  「賽……賽門,你……你要不要緊?」雖然嚇得聲音顫抖,但何駱彬還是擔憂的詢問著。

  「我不要緊。你躲好,別起身!」幸好他以前曾有一陣子迷戀上賽車,否則今天就沒辦法面對這種狀況了。

  「他媽的!那輛車不要命了嗎?幹什麼緊追著我們不放?!」搶匪之一氣惱的罵出聲,他可不想吃牢飯,只想快快的遠走高飛。

  「可能是便衣!」

  話才說完,一道猛烈的撞擊讓吉普車被逼得頻頻去擦撞安全島,然後車身失去控制,一個翻車滑行了好幾十公尺。

  「喬!」賽門猛踩煞車,車子硬生生的停住,而且已經暈頭轉向的何駱彬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讓他的寶貝車子多添一處不堪。

  看著吉普車已翻覆,賽門快速的奔下車想靠近吉普車好探視聶喬的情形,但他才跨出兩三步,槍聲突然響起,他感到一股劇痛猛地刺進他的左肩,震得他無力招架,頹然的倒向柏油路面。

  「該死的!」三名搶匪狼狽的爬出車子,氣憤的朝著賽門走來,若不是他來礙事,他們早就擺脫警車的追捕逃之夭夭了。

  「給他死!臭老外!沒事來管我們的閒事!」一名搶匪邊咒駡邊舉起槍對準賽門的腦門想將他轟個稀巴爛,以洩心頭之恨。

  忍著身體撞擊的疼痛,聶喬困難的爬出車子,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出車身,她才愕然的發現賽門倒在地上,而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袖,看到這情景,聶喬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剛剛那輛賓士車是賽門所駕馭的,而他的目的是……為了救她?!

  「賽門!」

  驚覺搶匪的槍口正對準他,聶喬心一緊,慌亂中她想朝他奔去,但似乎太慢了,槍聲又響起,險些讓聶喬的心跳停止。

  她閉起眼睛不敢看眼前發生的事情,怕這一看會讓她的心破碎,但一切似乎在一剎那間改變了。

  「放下武器!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原來剛剛的槍聲是來自員警,周遭已被追趕上來的員警們包圍,三名搶匪驚恐的聚在一起,完全失了方寸。

  「再說一次,放下武器,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

  「哼!那就試試!抓人質!」話一說完,兩名搶匪分兩邊立即將賽門和聶喬抓到身邊,槍口抵住他們的脖子,逼得員警們又束手無策。

  「賽門……」

  「別怕,喬!」

  他身上已經掛彩,但此刻他擔心的卻不是他自己,而是聶喬的安危,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散發著真誠的關愛,這讓聶喬心痛得紅了眼眶,原來他說愛她並不是一句玩笑話。

  他是真的在乎她呀!

  輕輕伸出手指勾住賽門的手,她已經不在乎眼前是多麼緊張的情勢了。現在她也終於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是彼此的心系對方,是彼此的眷戀著彼此!而這些都是在她和董俊傑之間所感受不到的。

  「走!」

  手上的人質果然有效,看著警方不敢妄動,三名搶匪立即拉扯著賽門和聶喬想逃離現場。但才走沒幾步就發現剛剛那輛討人厭的白色賓士竟對他們沖過來,似乎完全無視於他們手上的無辜人質。

  「可惡!竟敢害得我的寶貝車子不成車型!撞死你們,讓你們賠償!」火大的何駱彬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朝他們撞去,三個壞蛋看著賓士車來勢洶洶,嚇得連忙放開抓著人質的手,急得各自逃命去。

  得到自由的賽門猛地將聶喬拉進懷中往路旁撲倒而去,好避開何駱彬的車子。不過那個傢伙雖然氣瘋了,但還是在車子逼近的當口兒,奮力踩下煞車。

  「你們要不要緊?」何駱彬從車窗探出頭來,著急的對著抱在一起躺在路邊的兩人問著。

  「還問?!差點成了你的車下魂!」

  「嘿!嘿!嚇嚇他們的嘛!要不然他們怎麼會放開你們!該感謝我呢!」

  扶起聶喬,賽門轉頭看著另一邊,注意到三個犯人已被制伏。賽門松了一口氣,低頭查看聶喬的情形,心疼的發現她身上有幾處擦傷。

  「痛不痛?」

  「不要只關心我,你的肩膀在流血……」看著鮮紅的血液沾染了衣服,聶喬忍不住落下淚來。如果賽門有什麼意外,她絕無法原諒自己。

  「我的血多嘛!流掉一些有什麼關係。」忍住傷口的疼痛,他輕輕擦去聶喬的淚珠,他不要她哭泣。

  這輩子他第一次感到有全力以赴想去守護的女人。

  多麼神奇!他竟然想守著她,像守個小女孩一樣。

  難道他對她的愛超過他所想像的?

  「喬,別哭!妳這樣我會心疼。」

  「該被心疼的是你呀!你好傻,萬一子彈……」哽咽得說不下去,聶喬只能睜著一雙淚眼,看著眼前為了她連命都不要的人。

  真是個感動的時刻呀!賽門低頭想吻住她的唇,卻猛地被拉往救護車。

  「駱彬!你幹什麼?」

  「該去醫院看看槍傷了。」讓他親不到美人,算是報復他蹂躪了自己的愛車。

  懊惱的瞪視著賊笑的何駱彬,賽門雖想罵人,但他還是沉默的坐上救護車,因為剛剛幸好有何駱彬,否則他和聶喬也許還在當人質,而且後果不堪設想。

  他必須承認他欠何駱彬一份人情。

  「駱彬,抱歉,弄壞了你的車,改天去買一輛新車,我付費就是了。」

  「真的嗎?!賽門,你真是個好朋友,實在太夠意思了!」何駱彬開懷的拍打他的肩膀,卻適巧打到傷口,害賽門痛得大叫出聲,聶喬心疼不已的撫著他的手臂。

  感受到她的擔憂,賽門不顧旁人在場,一把將她摟進懷中。他絕對不再讓她離開!即使得罪了天下所有人,他也要將聶喬綁在身邊一輩子!

  ※※※※※※

  從上午發生事情後,賽門先被送到醫院包紮傷口,然後又到警局錄製筆錄,等到一切忙完已經下午了。

  堅持要送聶喬回家的賽門在何駱彬的載送下,順利的來到聶喬的住處,然後他暗示何駱彬先行離去。

  踏進屋裏,一種難以言喻的溫馨感襲上賽門的心,他不懂,小小的房子竟比自己豪華的別墅來得溫暖,難道這就是家的味道嗎?

  而,史無前例的,他產生了對家的渴望。

  迫不及待的將聶喬擁進懷,他多想向她傾吐這些年來的相思,更想知道她的心裏是否也同樣對他難以忘懷

  「你……想做什麼?」雖然明白了自己的心,但聶喬還是羞澀得不敢與賽門太過親近。

  「我想重溫舊夢,寶貝!」輕聲的在她耳畔呢喃著,他想勾起她的熱情,如同六年前一般。

  「不……別忘了,我……我有未婚夫……」

  她的拒絕被溫熱的唇所阻斷,他不要聽見她再談起別的男人,那會讓他感到滿腔的憤怒。如果不是錯過了這幾年,哪輪得到別的男人擁有她!

  「賽……賽門!」僅存的一絲理智仍然盤旋在聶喬的心頭,她想推開賽門,卻被網羅得更綿密。

  「別拒絕我!妳不知道我有多想妳,更不知道這幾年來我找妳找得多辛苦!」

  六年前他不說一句話就離開她,又怎麼可能會花心思找她呢?

  「是的,我一直在找妳,兩年前我來過臺灣找妳,可惜沒能找到妳。而這幾年我也不斷督促駱彬幫我找妳。」

  「為什麼?」

  「以前我也一直不懂為什麼,後來我才頓悟那是因為我將心放在妳身上,忘記拿走了。」

  「對你而言,我只是個為錢出賣自己的玩伴女郎罷了,你怎麼可能會這麼做?!」聶喬猶不敢相信賽門竟會如此在意她,對她而言,這簡直像個甜蜜的謊言。

  「不!不准妳這麼說!對我而言,妳不只是個玩伴,更是佔據我全部心思的女孩。」

  看著聶喬呆滯的眼神,賽門輕輕的將她的手背貼放在唇邊。「喬,我愛妳!」

  不安定的波濤再次被他呼喚而來,聶喬又想起了過往的一切,想起了他為救她所承受的傷害。

  他說愛她、他說他已尋了她好久,而自己也在意著他,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自己勇敢的面對他的愛?

  她是愛他的,不是嗎?

  如果不是因為愛他,何苦忍受著眾人的奚落也要留下孩子;如果不是因為愛他,何必牽牽念念的度過每個晨昏;如果不是因為愛他……何必守身到今日!

  她一直在等候著他回來的!

  等著她的男人!等著他回來圓夢!等著他為她撫平思念呀!

  原來自己一直是這樣的執著,不是嗎?

  淚水不知不覺的滑下來,她盯著他琥珀色的眼珠出神,這些年來她一直是在兒子的身上找尋他的影子呀!

  「喬……別哭,我回來是為了愛妳,不是要讓妳哭泣。」賽門的溫柔反而讓聶喬更放聲哭了出來,賽門一時不知所措。

  聶喬只是哭,一句話也不說。

  「喬?如果我真的讓妳那麼痛苦,那我走就是了,妳別難過了。」揪緊了心,賽門懊惱的轉身想離去,聶喬卻由身後緊緊抱住他。

  「別走,我愛妳!我愛你……賽門,你別走……」聶喬聲音顫抖的說,怎能再讓自己的心遺失一次?

  如果讓眼前的男人再次離去,她如何承受得了心力交瘁的等待?!

  「妳說什麼?!」

  賽門驚喜的轉過身,抬起她的臉瞧著。

  「我……愛你……」

  「喔!甜心!」賽門倏地吻住她的唇,讓千言萬語融化在彼此的情焰裏。也許他是自私的,但他就只要她了!這一生,就她一人了!

  不再留戀紅塵尋尋覓覓,不再追逐墮落的歡愉,這一生只要她陪伴在身旁就滿足了。

  「我好想念妳,想妳的一顰一笑,想妳身上的芬芳……」

  將她飽滿的耳垂含入口中,賽門期待與她分享狂漲的熱濤。

  「賽門……」感受到傳自他身上的烈焰,聶喬不禁羞紅了雙頰,沒想到六年不見,他們之間的熱情仍然一觸即發。

  「我想……重溫舊夢……」不可否認的,這是他這些日子來最想做的事。

  手掌滑下她的胸口,他耐心的解開她胸前的扣子,等到乳溝出現在他眼前,他立即迫不及待的將臉埋在她的飽滿裏。

  聶喬閉起眼,撫弄著他的發絲,感受著他的熱烈。他會帶她到天堂,所以她甘願讓他在她身上施展魔法。

  拉開裙子的拉煉,將窄裙褪去,露出了她依然修長的雙腿,賽門將她輕輕放倒在柔軟的沙發上,摩挲著她的乳房,讓她為她呻吟出聲。

  他知道她會喜歡的,他的愛撫不再只是激情,還有更讓人歡愉的愛情在裏頭。

  揉搓著粉紅的乳尖讓它們敏感的轉為堅挺,再將它吮含入口,一面嘗舔著這份美好的宴饗,一面讓回憶兜繞一遍。

  依然是如此誘人心魂的滋味,讓他男性的亢奮完全掩蓋不住。

  脫去她的絲襪,他的雙手由小腿往上推進,直到大腿內側便流連不去,讓她心癢難耐。

  「賽門……」

  她無力的呼喚他的名字,期待他為她熄滅心頭焚燃的一團火。

  「嗯?怎麼樣?」狡黠的露齒一笑,賽門隔著底褲愛撫著她的私密處,讓她更無助的嬌吟出聲。

  他好懷念她的呻吟聲,彷佛催魂鈴般讓人無法招架。

  「妳濕了,想要我嗎?」

  「在這不行!」狼狽的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聶喬滿臉紅熱的瞟了臥房門一眼。

  明白她的暗示,賽門一把抱起她往臥房走去,將她放在床鋪上。

  化被動為主動,聶喬開始脫著賽門身上的衣物,當肩膀上染血的繃帶躍入她的眼裏時,她不禁遲疑的停下動作。

  「怎麼了?」撫著她的嫩頰,他等待著她繼續未完的事。

  「你的傷……」

  「不礙事,子彈只是擦過肩膀,如果妳心疼我的傷口,那就請妳多安慰我一些。」

  明白他逗弄的含意,聶喬不由得更加酡紅了雙腮,但一下子她又將羞澀丟到九霄雲外,因為她已經決定要好好愛賽門了,那就得克服所有的顧忌才行。

  為他脫去身上的衣物,聶喬將身體貼合著賽門健壯的胸膛,讓自己飽滿的雙峰撫觸著他的胸肌,為賽門帶來一陣快感,他悶聲低吟一聲,忍不住將她推倒在床,抬起她的臀部脫除她最後一件屏障。

  「這是……」瞧見她小腹上一道細長的疤痕,賽門不禁驚訝的問著。

  聶喬咬了咬牙,坐起身吻上他的胸膛。「先別說這個好嗎?」那道傷痕是剖腹生產時所遺留下的痕跡。

  「喬?」

  「愛我……」聶喬環住他的頸子,深深的吻上他的唇,讓兩人的急喘聲回蕩在彼此的嘴裏。

  「甜心,妳好美!」摟住她的腰,緊貼著他的碩大,他狂熱的將她的豐挺揉捏在手掌內。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個調情高手……」也許對許多女人都一樣吧!這個突然的想法讓聶喬不由得皺起眉頭,她無法忍受他也跟別的女人享受魚水之歡。

  「這麼讚賞我,表示我讓妳開心囉?」賽門再次將手指頭侵入她神秘的領地,讓她忍不住又閉起眼吟哦著,殊暢的快感立即驅散了方才不舒服的想法,聶喬又全然被欲火團團圍繞,無暇再去思考其他的事。

  她只想與他一起上天堂,就暫時讓所有煩人的事拋諸久霄雲外吧!

  「哇!」

  「你快放開我媽咪!」

  突兀闖入的小孩子叫聲讓聶喬猛地由迷茫的欲海中跌回現實,她竟完全忘了該是小孩坐娃娃車回家的時間了。

  她連忙推開賽門拉起被子遮蓋住自己光裸的身子,兩頰羞赧的酡紅。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賽門則傻愣愣的僵在原地,一雙琥珀色的眼眸驚訝的看著眼前莫名其妙蹦出來的兩個小鬼。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他們剛剛叫她……媽咪!

  媽咪?!

  她當了媽咪了?

  思路一時竟癱瘓了,讓賽門無法分析眼前的情況。這六年裏發生過什麼事?難道聶喬在和他分手後,曾經結婚生子嗎?

  「大壞蛋!你快離開我媽咪!我不准你欺負她!」聶雲氣呼呼的叫囂著。

  「我……我沒有欺負她,我也不是壞人。」對於小孩子氣憤的指控,賽門一時意會不過來。

  「騙人!媽咪剛剛明明痛得在叫。龍,你有沒有聽見?」

  在一旁的聶龍立即點了點頭。「有!有!我肚子痛的時候也是這麼叫。」他馬上發出一連串肚子痛的呻吟聲以證明他沒有說謊,卻讓聶喬羞得想鑽進地底。

  「小鬼,那不是痛苦的叫聲,那是快樂的叫聲,你們懂不懂?!」開什麼玩笑,以他的挑逗功夫只會讓聶喬舒服極了,哪會讓她痛苦!

  「賽門,你別扯了!先穿上衣服,別讓小孩子看見……」

  「有什麼關係?總有一天他們也會發育成這樣。」挺起腰桿,這是男人的驕傲,有什麼好丟臉的?

  「賽門!」

  天啊!實在有夠尷尬的,希望別對雲跟龍產生不良的影響才好。

  面對聶喬的吼叫聲,賽門只好撿起褲子不甘不願的穿上,隨之他又不爽的瞪著眼前壞他好事的兩個小鬼頭。他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彷佛這兩個小孩子會跟他搶聶喬。他們到底是誰?真的是聶喬的孩子嗎?那……父親是何方神聖?

  心頭酸溜溜的,賽門帶著既懊惱又好奇的眼神梭巡他們的小臉蛋。

  咦?

  怎麼……

  震驚的轉頭看向梳粧檯的鏡面,錯愕的發現鏡裏反映出的兩個小孩和一個男人長得好像,有著一樣的發色、一樣的……瞳眸!

  瞬間,賽門像被電到般,直直的盯著鏡子,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竄入他的腦海裏。

  「喂!龍,你頭髮的顏色跟那個壞人一樣耶!」聶雲很快就發現了這個事情,因為他們一向跟別的小朋友不同,別的小孩是黑髮黑眸,媽咪也是黑髮黑眸,但是今天他第一次看見有跟他們一模一樣發色的人出現。

  「咦?對耶,雲,他的頭髮跟我們一樣顏色耶!」聶龍好奇的看著賽門,又發現另一個相同處。「而且他的眼睛也跟我們一樣顏色耶!」

  兩雙小眼睛對上一雙大眼睛,瞬間,三雙同樣顏色的眼睛透露出一樣的迷惑。

  怯怯的伸出粗大的手掌,撫向聶雲的小臉蛋、聶雲的頭髮,賽門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好小的臉,只有他手掌的三分之二大,但那雙眼眸的顏色卻是如此熟悉,竟與自己的一模一樣……

  賽門強忍著心頭的悸動,不讓自己因驚訝而顫慄。

  「喬,這是……」

  該來的還是要來!

  聶喬呼出一口氣,拿起睡袍穿上,將聶龍抱在懷裏。「如你所看到的,他們已經五歲了,而且長得跟你挺像的,不是嗎?」

  「妳……妳得意思是……」

  不會吧?!

  這兩個小孩……是他的?!

  賽門震撼得不知所措,他從來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妳不是有服避孕藥?」就是因為她有服藥,所以他才沒有使用保險套,怎麼還會有孩子呢?

  避孕藥?想起了那顆藥丸子就讓聶喬無奈的笑出聲。如果不是何駱彬拿來那顆藥丸,也許她和賽門會是完全不一樣的結局也說不定。

  「原來你到現在還不知道?那顆藥壓根不是避孕藥而是春藥,何駱彬本來要我騙你吃下的,結果……你卻逼我吞下。」

  「春藥?」

  瞬間,青筋浮現在賽門的太陽穴邊,他氣得想殺人!沒想到何駱彬還有事瞞著他,而他老是想一些亂七八糟的點子來胡搞!

  想他一個年輕力壯的大男人,哪需靠藥物?!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麼?

  轉身望著聶喬,一絲不舍湧上他的心窩,沒想到這些年來,當他自得其樂的在過日子時,聶喬卻是單獨一人照顧著他的孩子。

  「喬……為什麼妳要生下孩子?妳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是誰?」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做這麼冒險的事,當我知道自己已經懷孕,真的好無助、好害怕,一個人在診所門前晃來晃去,理智告訴我必須拿掉孩子,但我就是做不到,我捨不得呀!」

  聶喬依然清楚的記得那是多麼令人心慌的往事。當年她還只是一個大三的學生,又必須一個人面對這種情況,她不敢找任何人商量,因為她害怕被人知道她當了玩伴女郎。如今想起來,那種孤立無援的困窘真的好讓人心酸呀!

  「後來我想起了你曾經說過,你不希望我拿掉你的孩子,加上我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想要孩子,彷佛這麼做可以讓我們之間的聯繫不會斷線……」

  而她現在終於明白,那是因為她悄悄愛著他,所以不願賽門自她的生命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傻女孩!如果我沒有回來找妳,那妳豈不是一輩子孤獨的扶養著他們倆?」

  「如果真是那樣,我也無怨無悔。因為他們是你留給我最好的禮物。」

  愛憐的在她身旁坐下,賽門輕輕的撫上她的小腹。「剛剛我瞧見的疤痕是因為剖腹生產?」

  輕柔的含笑點了點頭,她真的不後悔。

  「我的傻女孩……」忍不住悸動,賽門一把將她摟進懷,卻引來聶雲的叫駡。

  「大壞蛋!放開我媽咪!不准你再欺負她!」想起剛剛媽咪痛苦的叫聲就讓聶雲對眼前這個男人心存戒心。

  「不!他不是壞蛋!雲?咦?你是……」

  「聶雲啦!」討厭!龍不就被她抱在手上嗎?怎麼還搞不清楚!聶雲不開心的扁了扁嘴。

  「你叫聶雲?」

  賽門大手一伸便將聶雲整個抓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卻讓他害怕的掙扎著想脫困。

  「放開我!大壞蛋!」

  「噓!我不是大壞蛋。」賽門輕巧的撫觸著聶雲的小臉蛋,再拉起他的小手摸上自己的臉孔,眼、耳、鼻、口,讓他去感受每一處他們雷同的地方。「有沒有覺得我們很像?」

  聶雲困惑的眨了眨他那一雙大眼,他是覺得這個壞人跟自己有點像啦,可是他剛剛欺侮媽咪,他才不要跟這個壞人同一國咧!

  他嘟起小嘴,不回答賽門的話,但聶龍忍不住叫出聲,「對呀!我覺得你長得跟我和雲很像耶!我們跟別的小朋友都不一樣,跟媽咪也不一樣,媽咪說那是因為我們是混血兒,但……什麼是混血兒呀?你一定也是混血兒,所以才會跟我們長得一樣,對不對?」忘記剛才媽咪痛苦的叫聲,聶龍只覺得好興奮,因為他第一次看見跟他長得一樣的大男人。

  「那是因為你們每一個地方都是遺傳自我……」是呀!每一個地方,每一個細胞,真真實實的來自他的身上。那相彷的膚色、那相似的發絲、那一樣神采的眸子……

  天啊!他竟然擁有一雙有他一半血緣的孩子!

  他到底錯過了多少事?

  而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遺忘了很重要的東西在這塊土地上?原來這裏有他的愛、有他的至親!

  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無法負荷的激動在心窩翻滾。他一把將聶雲緊緊抱在胸懷中,讓這份不踏實的真相得以具體化。

  六年了!他竟錯過了六年才發現他的小孩子早已降臨這世間!他該怎麼去彌補這些空缺呢?

  「哎呀!放開我啦!媽咪,救命呀!」突然被抱那麼緊,聶雲驚慌失措的哭叫出來,因為他實在害怕這個人也會欺侮他。

  看著他的哭鬧,賽門一愣,不假思索的放開他。

  得到自由的聶雲立即奔回他的玩具間拿了數顆球,對著賽門亂丟一通,企圖將眼前這個壞人打出門。

  「啊!好痛呀!」亂飛而來的塑膠球有的砸到賽門的臉,有的砸到他的傷口,讓他痛得叫出聲。

  「雲,快住手!他是你們的爹地呀!」聶喬連忙放下聶龍,撲身向前擋在賽門面前。

  「爹地?」

  「他是我們的爹地?!」

  兩聲驚歎聲同時發出,聶雲停下動作,傻愣愣的與聶龍對望一眼。

  「賽門,你要不要緊?」

  「天啊!這小子可真有精神。」狼狽的爬起身,賽門揉捏著肩膀,他實在對於這種相認的場面感到哭笑不得。

  「媽咪,妳剛剛說什麼?」聶龍撒嬌的依在聶喬身旁,想弄清楚。他和聶雲一直渴望有父親,而今天母親竟說眼前的男人是他們的父親,他當然吃驚了。

  「我說他是你們的爹地,不是壞人啦!」

  「真的嗎?」聶雲不太信賴的問著。

  聶龍一拳打在聶雲頭頂,「笨!如果他不是我們的爹地,怎麼會長得和我們一樣?」

  「可是他剛剛欺侮媽咪呀!」

  「也許他們是在玩呀!像有時我被你壓住,喘不了氣也會難過的叫呀!」

  好像有點道理,聶雲搔了搔頭,又好奇的盯著賽門。真的越看越像他們,看來媽咪沒有騙他們,真的是父親耶!

  開懷的丟掉手中的球,他想撲向前去抱住賽門,卻晚了一步,因為聶龍已經賴在賽門身上撒嬌了。

  「你旁邊一點啦!我也要抱爹地。」用力的擠開聶龍,聶雲緊抓著賽門的手臂不放,生怕父親又被搶走。

  「你很討厭耶!是我先抱住爹地的。」

  兩個小鬼互不相讓的爭吵著,想搶著霸住賽門。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賽門忍住笑意,一手一邊抱住兩個小孩。

  「賽門,小心你的傷口……」

  「沒關係!六年來第一次抱著我的孩子,就算傷口再痛,我也不放手。」

  滿懷的溫暖沁人心脾,賽門陶醉在此刻的馨香中,再也不願鬆開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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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9-12 08:25 PM|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聲吼叫聲在小小的辦公室裏震盪,兩個男人正對峙著。極力隱忍住心中的狂怒,董俊傑張大佈滿血絲的雙眼瞪著眼前的男人。

  「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這枚戒指我代替喬退還給你。」將鑽戒放置桌面,賽門神情自若的說著,完全無視董俊傑瀕臨抓狂的神色。

  「你憑什麼?!」

  「憑我是她的男人!憑我是她孩子的父親!這該夠了吧?」

  「不夠!什麼她的男人?!什麼孩子的父親?!這三年來是我在他們身邊照顧著他們,而你在哪?!我看你大概是抱著別的女人的大腿在玩樂。憑什麼半路跑出來跟我搶人?

!」

  他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聶喬竟真的要跟他解除婚約,而且還是眼前這個臭老外代為出面。這口氣教他怎麼忍得下?!教他面子往哪擱呀!

  「我不是跟你搶人,我只是回來要回屬於我的寶貝。」

  「哼!她才不屬於你!要說她的男人,我也是呀!要不要我將她在床上的騷勁告訴你?」

  「你再說一次看看!」奮力抓起董俊傑的衣領,賽門憤怒的瞪視著他。

  「我說她夠來勁,將我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啪的一聲,賽門揮出一拳讓董俊傑痛得跌落在地板上。

  「我很慶倖喬還沒跟你結婚,你不覺得汗顏嗎?如果你真的在乎她,怎能如此羞辱她?」怒不可遏的轉身要離開,賽門卻在門邊又轉過頭來。「還有,我幫她辭職,從今以後,她不再是你的未婚妻,也不再是你公司的員工。」

  「她……她不會走的,她喜歡當……記者。」撫著幾乎碎掉的下巴,董俊傑咬牙切齒的說著。

  「放心,如果她真的割捨不下記者這份工作,在美國依然會有一片天空等著她去闖蕩。」露出一抹笑容,賽門砰的一聲將門關上,優閑地離開。

  別怪他小人,他只不過是將屬於他的東西搶回來罷了。何況剛剛董俊傑的話實在讓他更加瞧不起他,這個人絕不值得擁有聶喬!

  「先生。」

  一聲急促的呼喊讓賽門納悶的停下腳步,他轉頭看著叫住他的人,更加的一頭霧水。

  「妳認識我?」

  「我是喬的朋友,我叫林心心。我只是想知道喬怎麼樣了,她兩天沒來上班了,我很擔心。」

  「我想她不會再來上班了,剛剛我已經替她辭職了。」

  「啊!真的?!」

  林心心大步走到賽門身邊,才發現他好高,而且五官挺俊逸的。其實光看雲跟龍的長相就不難想像他們的父親有多好看了,不過林心心很難得看見帥哥,所以她還是挺驚豔的。「怎麼突然……你是要接他們母子回去團圓嗎?」

  「是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喬要時來運轉了。好佳在!我還真擔心喬嫁給她不愛的人呢!」尤其當上一回她撞見董俊傑壓迫著聶喬時,她就為聶喬掛心不已,因為她知道有暴力傾向的男人最恐怖了。

  「她不愛的人?是指……」

  「當然不是你囉!我最瞭解她了,雖然她嘴上沒說,但我看得出來,這些年來她一直沉浸在回憶裏思念著一個人,至於那個人是誰,你心知肚明嘛!」也因此在大家慫恿下才與董俊傑訂婚的聶喬,會在訂婚後顯得如此悶悶不樂了。

  因為她的心早已失落,失落在回憶的幽渺裏。

  「可是……她畢竟還是與人訂婚了,剛找到她時,看見她手上的戒指,我差點打退堂鼓。」

  「不過,你沒有,對於她的愛強烈到想將她搶回來,是不是?而你也成功了,該說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呢?」笑著端詳賽門的五官,林心心才注意到他的眸子璀璨得令人著迷,原來……聶喬時常瞧著孩子的眼睛發呆是在思念這個人?

  「你的兒子跟你好像,都擁有一雙漂亮的眸子。」

  「謝謝。」看來這個女人不錯,賽門很慶倖聶喬有這麼一個體己的朋友。

  「你要好好疼她、彌補她喲!你消失了那麼久,她可是很辛苦的。」

  「我知道,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這份虧欠。」

  「那太好了,祝你們幸福。」

  「謝謝妳。」揮手示意,賽門轉身想離去,卻又讓林心心的話吸引而停止步伐。

  「喬真的是好女孩喲!這些年來她不曾跟任何男人鬼混,就連董俊傑也沒能碰到過她,我想她是在等待你。」林心心太瞭解男人了,如果不點他一點,也許他會懷疑聶喬的清白呢!

  「妳……」

  賽門驚訝的看著她。他正為董俊傑的話感到心情沉重,沒想到林心心卻適時解開了他的心結。真是個奇特的女人!

  笑著搖手說拜拜,林心心走進了辦公室,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

  ※※※※※※

  多年來的迷網終於可以止歇了,聶喬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而且她擁有一對愛她的兒子,還有一個愛她的男人,這樣的結局是她夢寐以求卻又不敢奢望成為事實的,而它卻真的發生了!

  是夢嗎?

  如果是夢,她期待永遠不要醒來。

  眼前晃來晃去的影像讓她回過神來,她定眼一瞧,發現是賽門拿了個東西在她面前搖擺著。她好奇的拿過來一瞧,竟是一把鑰匙。滿心疑問她抬起頭來盯著他看,等待他的解說。

  「今晚我定下妳了,甜心。」

  「啊?」

  「這是我下榻飯店的鑰匙,今晚……我期待妳為我開啟回憶之門。」湊近聶喬的耳邊細聲呢喃著,他想要繼續未完成的事。

  這露骨的邀集讓聶喬一時漲紅了雙頰。「不……不行!小孩在家……」

  「就是小孩在家,我才要妳到我住的飯店呀,要不然到時被撞個正著,又要說我欺負妳了。」

  想起那天被孩子瞧見的樣子就讓聶喬尷尬的羞紅了臉,心跳一下子加快,在賽門挑逗她的一瞬間。

  她總是受不了賽門的撩撥,彷佛她的心只為他一人開啟。

  「我們不能讓雲跟龍單獨在家,那太危險了。」

  「當然。」

  「那你還……」

  「放心,我找到人幫我們顧著他倆。」

  「誰?」

  「還會有誰?」哀怨的咕噥聲由門口傳了進來。

  聶喬立即轉頭看去,卻見何駱彬懊惱的倚靠在門邊。

  唉!他真的是上輩子欠賽門的!竟然在他們要去溫存一番的時候,他就得淪落來當小孩子的保母,真是沒天理呀!

  「你在嘮叨什麼?」

  「沒……沒有。」

  「最好沒有!別忘了,多虧你那顆藥,我才會沒戴套子,雲跟龍才會出生,既然他們的降臨世間是你幫的大忙,那要你幫忙帶一下孩子不為過吧!」

  「嘿!當然……不為過。」像只軟腳蝦子,何駱彬乖乖的點頭不敢再回嘴,誰教他做的好事被抓包呢?

  「那小孩子就交給你了,趁他們還沒坐娃娃車回來,我和聶喬先閃人了。」話一說完,賽門立即牽的聶喬走出屋子。要不然等雲和龍一回家,肯定黏得他們無法脫身。

  「你好壞,老是欺侮何駱彬。」

  「我欺侮他幹嘛?我沒那種癖好,我只想欺侮妳,讓妳為我呻吟出聲。」

  「你……你不正經!」聶喬氣惱的搥著他的胸。

  賽門猛地橫抱起她,不管路人的眼光,便將她抱入車子內。

  「你羞不羞呀!」

  面對他的舉動,聶喬實在害羞得好想跟他保持距離,當個事不關己的路人甲,免得被異樣的眼光給殘殺了。

  不過,她卻不得不承認,賽門的熱情像一股春風,讓她舒暢又甜蜜。

  ※※※※※※

  星光閃爍,夏夜的寧靜在星空的襯托下更添幾許旖旎。

  「賽門……」

  「嗯?」

  「現在才七點多,而且我剛吃飽呀!」抓開他伸過來的毛手,聶喬一個翻身下了床鋪想再讓他多等等。

  「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叫做飽暖思淫欲嗎?」賽門將她拉回懷中,緊緊的摟抱著,不讓她再逃離。當他聽見林心心所說的話,就再也忍不住要將這個女人緊緊的擁抱入懷。她說她這幾年來一直為他守著,執著的等待著他,一日復一日……

  「看不出來你挺有學問的。」想推離他卻引得他動手解著她的衣裳。

  「今夜我要妳再次成為我的玩伴女郎,而且是一生一世,只屬於我一個人。」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臉上,聶喬明顯的感受到他漸次急喘的呼吸,她不由得想起了六年前他們在一起的一點一滴,是那麼的激情、那麼的美妙!

  玩伴女郎?

  她以為這輩子她將永遠遠離這個字眼,但……今夜她想為他再扮一回。

  讓回憶中的魔法再為她施展一次。

  撫上他粗糙的鬢角,她呢喃出聲:「我愛你,賽門……」

  「甜心,我也愛妳。」

  兩個人交纏在一起,想分享彼此的體熱,期待著烈火將他們鑄熔在一塊。

  賽門吻上她的紅唇,熱切的要她張開口讓他得以吸吮她的舌頭。一股如電火般的燥熱迅速在兩人的身上滋生,藉由唇舌的撫慰激發更強烈的需索。

  「喔!喬,我真的好想妳,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在想妳人在何方……」

  「而我現在就在你眼前……」聶喬來回撫著他壯碩的胸膛,企圖想燃起他全然的狂浪,因為她要他帶領著她一同奔向天堂。

  今夜的聶喬不太一樣,賽門發覺了這點,開懷的將主導權釋放出來,他放鬆心情的躺在床上,讓聶喬任意的挑逗著他。

  而他喜歡這種感覺,挺好的,不是嗎?

  跨坐他的大腿,聶喬大膽的解開賽門的襯衫,當健壯的胸肌裸露出來時,她忍不住俯下身去親吻著,瞬間,賽門感到全身欲火沸騰,讓他禁不住的顫動了一下,而他的喉嚨變得乾涸。

  雖然粉頰嫣紅,但聶喬還是繼續往下探,怯怯的將他的長褲褪下。隔著底褲,依然明顯的瞧見他男性的象徵已勃發了。

  好……好難為情!

  聶喬猶豫的停下手,感到自己的心跳好快好快,而身上也好熱好熱……

  該繼續嗎?

  正羞赧的踟躕不前時,賽門卻抓住她的手往他的堅挺處放去,讓聶喬羞得掙扎著想縮回手。

  「別怕……」

  受到賽門的安撫,聶喬深呼一口氣慢慢的摩挲著他的壯碩,卻引得賽門低沉的呻吟出聲。

  「怎樣了?我弄痛你了嗎?」

  「不,我很好。只是……如果妳兒子撞見這畫面,不知會不會說妳在欺侮我?」

  「討厭!你又來了!」聶喬想站起來,卻被賽門抓住雙腿,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跌回床上,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賽門已將她壓在身下了。

  「我想要妳……」他伸出手想脫掉她的衣物,卻被一連串的門鈴聲阻斷了動作。

  該死!這節骨眼是誰?!

  賽門氣惱的低咒出聲,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浴袍披在身上,意興闌珊的離開床鋪前去開門。

  「什麼人呀?」拉開門扉,想看看是誰來吵他,卻訝異的瞪大眼看著出現的人影。

  「嗨!賽門。」

  「蘭……蘭妮?妳怎麼會來這?」賽門僵立原地。

  蘭妮逕自跨進屋,巡視著優雅的大套房,卻在臥房裏瞧見聶喬的身影。

  「她是……」漂亮的碧綠眸子閃動著好奇的光亮,她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露出比她更為吃驚的神情的聶喬。

  「妳先告訴我,妳怎麼會來臺灣?」賽門將她拉出房間,輕巧的關上門,隔離她和聶喬,不讓她的出現造成太多的紛擾。

          盯著他裸露的胸脯,蘭妮詭譎的露出一抹美豔的笑,伸出手輕彈了下男人的肌肉。「我打擾了你的好事,是不是?」

  「還好。」賽門尷尬的往沙發坐去,順手拿起香煙點燃。

  「別懊惱了,我跟你賠罪嘛!玩玩三人遊戲,如何?」

  「蘭妮!」緊張的往房門望去,他真擔心聶喬會聽見她的胡謅,到時他可得解釋大半天了。

  「別生氣,開玩笑的嘛!我只是太想你了。」傾身趴在賽門的肩頭,她戲謔的伸出細長的手臂往賽門胯下探去。「你挺有精神的嘛!」

  「蘭、妮!」輕吼出聲,賽門的臉已綠了一半。

  「好啦!好啦!別發火了,留點精神好在等會兒表現。」蘭妮將賽門含在嘴裏的煙搶過來深深吸了一口又重重的吐出,讓嫋嫋白煙彌漫屋內。

  「妳到底在搞什麼?」輕捏蘭妮細膩的面頰,賽門不安的問著。

  「沒什麼呀!只是我的心已經碎了,沒想到你竟然打國際電話告訴我,你要取消我們的婚禮,害我哭了好多天呢!」

  「別扯蛋了!妳是一個不會為男人哭泣的女人。」

  「討厭,瞧你把我說得多沒心沒肝似的。」交叉雙腿,蘭妮柔媚的吻著他的薄唇。「我可是真心愛你。」

  「謝謝。」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模樣,賽門淡淡的回了她一個吻。他們都太瞭解彼此了,兩個靈魂都不願受束縛的,隨意的追求他們的所好,不會死纏爛打也不會強人所難。

  「但你總要告訴我原因吧!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甩掉。」

  「如妳所見的。」

  「她?」蘭妮好奇的瞄了臥房一眼,以她對賽門的瞭解,她可不敢相信他會為了一個女人和她解除婚約。

  「我愛她。」賽門認真的說著。

  「頭條新聞喲!你該不會是要娶她所以才和我取消婚禮?」

  「是的,我很抱歉。」

  一向遊戲花叢的商業鉅子會真心愛一個女人?真是世紀末奇觀!

  將煙塞回賽門的嘴裏,她立起身往臥房走去。

  「蘭妮?」她想幹什麼?

  賽門不由得緊張的跟上前,想阻隔她的去路,但已來不及,蘭妮打開房門闖了進去。

  原本一個人在房裏胡思亂想的聶喬被她嚇了一跳,不禁皺緊眉頭、低垂下頭。她不清楚眼前的闖入的女人是誰,但她明白她和賽門關係匪淺。這事實讓她覺得心頭像被枷鎖纏繞住,令她無法順暢呼吸。

  「我看看!」蘭妮走到聶喬身邊,出其不意的抬起她的下巴,好看清楚眼前佳人的模樣。

  對於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聶喬驚得睜大了雙眸,卻見一朵美麗的笑容浮在蘭妮嫵媚的臉上。她納悶著,更閃爍著眸光與蘭妮對望。

  「真是個漂亮的女孩!」蘭妮驚歎一聲,輕輕的放開手。「賽門,你真的會好好待她?不是因為對她的美貌而產生短暫的迷戀?」

  「當然!我是真的在乎她!而且她早已是我的家人,為我生了一對雙生子。」

  「啊?!你是說你已經有小孩?!」這消息讓蘭妮驚訝得合不攏嘴。怎麼她才和賽門分開半個月,事情的變化竟這麼大!「天啊!真難想像賽門的小孩是什麼樣子。」蘭妮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爽朗的笑出聲。

  聶喬一時會意不過來。

  她……不是來跟賽門抗議的嗎?

  「妳會有機會見到的。」賽門倚在門邊,保證似的說道。

  「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話說!一對三的競爭可是很難獲勝的。」閃動著狡黠的眸光,蘭妮走到賽門跟前大方的撫上他的胸懷。「那……我不打擾你了,再見!親愛的。」倏地吻住他溫熱的唇,不在乎他們倆呆愣的模樣,蘭妮又快步的走回聶喬身邊,在她耳邊咕噥著:「妳要有心理準備,賽門的性欲強得很,保證妳常常整晚無法睡覺。」

  「蘭妮!」這……這可惡的魔女是什麼意思?存心害他嗎?

  蘭妮搖擺一下手,往門口走去。

  「蘭妮,妳父親那邊……」

  「喔!我一向怕極了他的火爆脾氣,我們取消婚禮的事,你自己同他解釋去,別奢望我。」踩著輕巧的步伐,開朗的的蘭妮不但不覺傷心,反而祝福他倆。

  她總是愛著賽門的!

  但她深刻的明白,愛不是佔有,如果她哭哭啼啼的巴著賽門不放,只會讓他們之間反目成仇,她可不希望日子過得如此乏善可陳。

  好聚好散,這是她奉為圭臬的準則,接下來,她準備好好的玩樂一番。

  開懷的吟唱歌曲,讓飯店內的服務生訝異的向她投以怪異的眼神,但她才不在乎哩!

  她的彩色人生正要展開呢!

  ※※※※※※

  寂靜的空間裏,飄散著一股窒悶。

  「她……是你的女人?」聶喬低垂著頭淡淡的問著。

  想想,她還真是對於賽門一點都不瞭解,不知道他是怎麼過日子的,不知道他是什麼人……這樣執迷的愛一個人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

  「曾經是,而且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跟她的婚禮將在年底舉行。」輕撫著她的發稍,賽門決定讓她先瞭解他和蘭妮之間的事,他不希望她心中存有疙瘩。

  「既然這樣……那……」

  「喬。」將她的臉抬起,阻斷她要說的話。「蘭妮會瞭解的。我和她的婚事是兩方家族為了商業利益才訂下的。以前我總覺得無所謂,不管娶她或娶別人都一樣,只要對於彼此有利有何不可?但……這些日子我的心變得不安定,我變得空虛寂寞,常常在半夜由夢中醒來,夢裏有妳、有我……不管怎麼自我克制,都無法將妳的影像揮開……」

  「賽門……」

  「我陷入困惑中,對於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心頭一股莫名的力量一直鞭策著我尋找妳。再次見到妳時,無法自製的情潮如浪般湧上心頭,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早已愛上妳,而且愛到不可自拔。」

  聶喬好感動,不知不覺滑下晶瑩的淚珠。「你……你的甜言蜜語真動聽。」

  「如果真是甜言蜜語,今生我也只對妳一人訴說……」將她拉入懷中,溫柔的舔舐她雪白的頸子,讓自己的情意緩緩流洩。

  「賽門……我們這樣對嗎?」想起了董俊傑又想到蘭妮,聶喬真的不確定她有沒有權利追逐這份幸福。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指責我是自私的,我也不放開妳!如果我們無緣,妳不會為我孕育後代,如果我們註定不該在一起,上帝不會讓我找到妳。」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應該……」聶喬依偎在他溫熱的懷中,聽著他的心跳聲,藉以驅散心中翻攪的不安。

  「就算真的不應該,我也要逆天而行!」

  「你好霸道!」

  「是的,我很霸道,因為我的溫柔只為妳開啟。」攫住她紅嫩的唇瓣,熱烈的鼓舞著它們為他舞動愛情的序幕。他什麼都不缺,只缺一份踏實的感情,而現在他終於尋獲,怎能再輕易讓它消逝?

  人海浮沉,他去何處尋覓另一個喬呢?

  所以他絕不放手,今生他只要與她共度白首。

  「我愛妳!喬……」

  輕柔的愛語,狂熱的撫觸,織就一張綿密而溫馨的網,讓聶喬迷亂心湖,被牢牢的困在柔情裏,昏沉欲醉……

  她好喜歡這種感覺!她好喜歡沉醉在賽門的臂彎裏……

  剝開她的衣襟,將臉埋在那起伏的曲線裏,尋求一處勾魂的誘惑,傾聽著她的心跳聲為他彈奏一曲優美的旋律。

  他願和她一同跌落情愛的漩渦中,讓彼此的靈魂相互糾纏……

  「妳願意和我一起嗎?不管是地獄或天堂,讓我帶著妳一起走?」

  「嗯……」淚水滑下臉龐,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如何抵抗得住這番真情真意?

  扯下她的衣裙,手掌輕輕的拂過烙印在腹部的印記。心疼她呀!他怎能放著她獨自面對那無助的蒼涼?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絕不讓她傷心落淚。

  吻著每一處肌膚,讓她的全身為他的挑逗而顫慄;撫著每一處起伏,他要牢記她全身上上下下。

  愛的印記,這輩子休想洗刷,而下輩子他要藉此尋覓她。

  「賽門……」

  「嗯?」

  「我……全身好像都著火了……」

  「我也是。」微微笑著,將她輕壓在床上,他要讓她更加感受到他的存在。「讓我們回到回憶裏……」將她的雙腿為分,讓自己得以占得一處空間,好順利的與她結合,但……

  又是一連串不該在此刻侵入的門鈴聲,讓他倏地停止動作。

  喔!不!別又來了!

  賽門努力的想忽略那討厭的聲音,但它像是存心挑釁,就是不肯消音。

  天殺的!今晚是受到詛咒了嗎?

  先是蘭妮,而現在呢?輪誰來搗蛋?

  聶喬推起他,示意他去看看是什麼人。賽門只得再次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床上的可人兒。

  如果是蘭妮,他會不客氣的將她打包寄回美國!如果是跑錯房間的,他會毫不留情的將門外的人打上牆壁貼著!

  懊惱的喃喃自語,賽門猛地打開門想先罵一頓消氣,但門口站立的人影卻讓他驚愕得說不話來。

  「駱彬……你搞什麼呀!你不顧孩子,跑來這裏做什麼?」

  「我是很想顧著呀!我也不想那麼不識相的來打攪你們,但……他們……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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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9-12 08:26 PM|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不見是什麼意思?」

  一把揪住何駱彬的衣領,賽門狂暴的吼出聲,讓他嚇得像只縮頭烏龜不敢出聲。

  「怎麼回事?」在裏頭聽見賽門的怒吼聲,聶喬連忙穿上袍子來到門口。「是你呀!那雲跟龍呢?」納悶的往門口張望卻不見任何人影,聶喬不禁慌亂的抓著何駱彬的手臂。

  「我也不知道……他們吵著要吃麥當勞,我就帶他們去,結果我不過去上了一下下洗手間,出來他們就不見了……」

  「你!」一拳打在牆壁,賽門立即回房穿妥衣服。他開始責怪自己,如果不是他貪戀著與聶喬重溫舊夢,或許兩個小孩就不會不見!

  他真是太大意了!

  聶喬一定不會原諒他!

  「賽門,怎麼辦?他們都那麼小……」

  「別擔心!」將她摟進懷裏安撫著,賽門也心急如焚。「我和駱彬出去找,妳留在這,一有消息我會馬上跟妳聯絡。」

  「不!我也要去!」

  「聽話!我的好女孩,我保證將他們平安帶回來。」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後,賽門和何駱彬快速的離開房間,朝著兩個孩子消失不見的麥當勞而去。

  ※        ※※※※

  其實一個人的生活也不算太壞。

  林心心就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看著自己居住的公寓依著自己的喜好去擺設,雖然不是太豪華,卻有自由自在的快活。

  像現在她沖了杯咖啡,蹺起二郎腿優閑的躺在沙發上觀看HBO,也不會有人干涉她。如果是以前,在不幸婚姻的牢籠下,她才沒福份享受呢!

  嗯!好香!

  深呼一口氣,她滿足的舉杯想喝一口,卻被唐突響起的電話鈴聲阻礙了雅興。

  放下杯子,她趕忙接起電話,立即聽見細微的啜泣聲。她一驚,以為是騷擾電話,急得想掛斷,卻又發現那聲音有點熟悉。

  「喂?是誰?」

  「心心,是我。雲跟龍有沒有去妳那?」

  「喬?妳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妳怎麼在哭?」察覺不對勁,林心心連忙關掉電視,專注的聽著電話筒傳來的聲音。

  「雲跟龍……不見了!」

  「妳先別哭,妳現在在哪?」

  「我在凱悅飯店。」

  凱悅飯店?怎麼跑去那兒了?「喬?妳現在告訴我詳細情形。」

  擤了擤鼻涕,聶喬將事情的始末告訴林心心。在這個時候她能尋求幫助的也只有她了,她就像個大姊般對她照顧有加,所以一有事情總讓人不由得想到她。

  「雲跟龍怎麼可能會隨便亂跑,他們一向對我們的告誡謹記在心,對陌生人向來防得很呀!」林心心納悶的說著,以她對那兩個小孩的瞭解,她相信他們不會自己亂跑,既然如此,就應該是跟著某人走了,而這個人絕不會是陌生人!

  「心心,妳的意思是……」

  「很簡單,我認為雲跟龍是被他們認得的熟人帶走。」

  「可是誰會這麼做……」愕然的咬痛了自己的嘴唇,聶喬想到了一個最有可能的人。

  董俊傑!那兩個小孩子絕不會去防他,也只有他可以順利的將他們由何駱彬身邊帶走,因為對於雲跟龍而言,董俊傑可比何駱彬來得熟多了。

  慌亂的丟下話筒,任由林心心的呼叫從話筒中傳出,聶喬只想立即找到董俊傑。

  從前兩次董俊傑失控的情形看來,她實在害怕他會失去理智的傷害兩個孩子呀!

  ※※※※※※

  「一路上賽門不斷的分析著事情的脈絡,他不相信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怎麼何駱彬才帶著兩個孩子去吃個麥當勞,人就會搞丟?如果臺灣這麼危險,那警局不是一天到晚都忙著處理人口失蹤案件?」

  「駱彬,你確定你只是離開一下子?」

  「是真的!我發誓!我只花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去洗手間,而且我還叮嚀他們等我,誰知……」

  「那……他們會不喜歡你嗎?」

  「開什麼玩笑!我是眾人迷,任何人跟我在一塊都會開心的。」何駱彬洋洋得意的自吹自擂。

  賽門給他一記白眼。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耍寶!

  不過,賽門的心裏也有個底了。

  來到麥當勞門口,賽門迅速得下了車,快步走到最靠近門邊的座位,向前跟兩位正在聊天的女顧客詢問著,卻被何駱彬從後面拉扯著衣服。

  「賽門,現在不是泡妞的時候……」雖然眼前兩個妙齡女郎是長得不錯啦,但他們可是來找小孩的,難道賽門忘了嗎?何駱彬不禁露出關愛的眼神想提醒他正事要緊。

  「閉嘴!」這個豬腦袋呀!如果不是在大庭廣眾下,他絕對一拳敲下去。

  轉回頭,他立刻換上迷人的神采,客氣的問著眼前的女孩們。

  「請問妳們之前有沒有看見一對混血兒雙胞胎?」

  對於眼前這個帥氣十足的外國人,兩個女孩子不禁心花怒放的直盯著他瞧,態度也熱絡異常。「有呀!大概半小時前,他們從我們面前走過,因為他們長得好可愛,所以令人印象深刻。」

  「那……有人帶著他們嗎?」

  兩個女孩點了點頭。

  「可以稍微形容一下嗎?」

  「是有一個男人,不像他們父親,但兩個小孩滿臉笑容的跟著他離開。那個人長得瘦瘦高高的,看起來一副斯文老實的模樣。」其中一名女孩一五一十的回答,雙眸仍舊盯著賽門不放。

  賓果!

  果然不出他所料,是董俊傑!

  謝過了女孩們,賽門拉著何駱彬快速回到車內。

  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麼沒胸襟,竟然想報復聶喬!看來他得趕緊找到人,否則很難保證董俊傑會做出什麼事來。

  因為他清楚再好的人,一旦失去控制都有可能變成惡魔!

  ※※※※※※

  「俊傑!你開門!」

  不安狂亂的叫聲震盪在樓梯間,聶喬一個人著急的趕來董俊傑的住處,她想要回她的孩子,她想確定他們安不安全,否則她會發狂。

  鐵門倏地打開,董俊傑開懷的笑著。「喬,我就知道妳會來!妳捨不得我對不對?妳要跟我解除婚約是假的對不對?」

  「俊傑,你別這樣!雲跟龍呢?」用力推開他,聶喬急急忙忙的奔進屋子,卻沒在客廳裏瞧見兩個孩子。正要轉身詢問董俊傑時,卻不料他已欺壓過來,受不住他的力量,聶喬一時軟了手腳癱在椅子上。

  「喬,這三年來我一直守在妳身邊,妳別背叛我,別離開我呀!」

  「俊傑,你別這樣!放開我!雲跟龍在哪?他們是你帶走的是不是?」急喘著氣,聶喬整顆心都掛念著兩個孩子,卻還得面對他已然失去理性的男人。

  「不要問提到別人!現在只准想我!」董俊傑的眸子渙散無神,欺身向前吻咬著聶喬的頸子,讓她嚇得驚叫出聲。從來不敢想像一向文質彬彬的董俊傑會變得這樣可怕,聶喬不禁顫抖著身子,驚恐的想推開他。

  「啊!媽咪!」

  原本被安置在房裏看卡通的兩個小孩一聽見媽咪的驚叫聲,立即沖了出來,卻吃驚的瞧見媽咪「又」被人欺侮了。

  如果上回媽咪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不是爹地欺侮,那今天她這麼大喊大叫的肯定是被欺侮沒錯了。

  即使對象是他們熟悉的未婚爸爸。

  於是兩個小鬼對望一眼,默契十足的向著董俊傑撲過去。自從他們懂事以來,就知道他們跟母親相依為命,所以雖然年紀還小,卻早已知道他們必須保護母親,因此見到這種情況,當然二話不說的奮力沖向前了。

  聶雲跳上董俊傑的背部抓住他的脖子,而聶龍則抓住他的腳企圖將他拉離母親身邊。

  「幹什麼?!你們這兩個臭雜種!」董俊傑抓住聶雲的雙手將他小小的身子摔在地上,聶雲痛得哀叫一聲,但一下子又爬起身再次撲向前。

  「雲!龍!」五歲的小男孩如何跟大人鬥呢?眼前的景象讓聶喬差點停止呼吸,從不知道孩子們竟如此的貼心,心海奔騰著悸動,她真的以他們為傲呀!

  砰的一聲,這次兩個小鬼一起被推倒在地板上,痛得發出一串幼嫩的哀叫。但不服輸的兩人又爬起身想繼續攻擊,卻被身後出現的聲音制止了動作。

  「我來!」

  「爹地!」

  伴隨著清脆的小孩子叫聲,一記悶重的拳頭已揮落在董俊傑的左臉頰上,力道之大讓他痛得倒在地上哀鳴不已。他痛苦的睜著眼看著眼前的男人,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濤翻湧而上,他實在恨死了賽門!如果不是他,聶喬將會乖乖的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

  「都是你!臭老外,你滾回美國去!」表情猙獰,董俊傑抓起椅子砸向賽門。

  抬起手臂硬是接下這一擊,賽門雖痛得咬白了唇,但他還是忍著,一個反手將椅子奪下,然後氣憤的又朝董俊傑揮出一拳,這一擊讓他痛得暈頭轉向,癱在地上哀叫著,沒力氣起身了。

  「爹地!」

  哇!爹地帥呆了!

  聶雲和聶龍驚呼一聲,立即撲向前賴在他懷中撒嬌,他們覺得父親好神勇喲!像電影裏一樣,三兩下就壞人倒下了。

  「你們沒事吧?」強忍著手骨的疼痛,他將聶雲和聶龍抱在懷裏,擔憂的查看著。

  「嗯!我們好得很,可是媽咪被欺負了!」

  心急的轉向聶喬,卻見她淚眼婆娑,賽門放下兩個孩子,愛憐的將她摟進懷,實在不願她面對這種事。

  「我不是叫妳留在飯店裏等我嗎?」

  「人家放不下心嘛!」傷心的倒在他溫暖的懷中哭泣,聶喬真的不敢想像如果賽門沒趕到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真的不敢想呀!

  「喬,妳沒事吧?」另一句關懷的聲音讓聶喬倏地抬起頭來。

  「心心,妳怎麼也來了?」

  「還說!妳丟下話筒就跑掉,害我擔心死了,原想跑去飯店找妳,剛好碰上也回去找妳的賽門,他也是判斷孩子是董俊傑帶走的,所以我就帶他們來這了。」看著倒在地上呻吟的董俊傑,林心心真的很想再踹一腳。

  她就知道男人最可怕了,一旦失去理性,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幸好沒發生什麼不可挽救的事!

  「要不要報警?」何駱彬氣憤的插話,都是這個人害他嚇得差點休克,也害他一路被賽門刮得耳朵快長繭了。

  賽門看著聶喬為難的神色,知道她並不想傷害董俊傑,所以他拒絕了何駱彬的提議。

  「謝謝你們這麼寬宏大量,如果鬧到警局去,我看他的前途也不保了。唉!他太想不開了,固執得想把聶喬占為己有,才會不甘願得不到她。」林心心遺憾的搖了搖頭,在愛情這條路上,總是有人會誤入歧途。

  「爹地,好痛喲!」聶龍撫著摔痛的屁股,挨近賽門跟前撒嬌著。

  「龍,摔疼了是不是?我看看。」賽門蹲下身揉搓著聶龍的臀部,實在吃驚這麼小的孩子竟懂得保護母親!難道是因為他不在他們母子身邊讓他們變得堅強?

  他真的不敢想像他不在的這幾年他們是怎麼過日子的。如果可以,他多希望他可以參與他們的成長。

  「賽門?」

  「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他是龍?」聶喬納悶的盯著他瞧,怎麼自己一向分辨不出雲跟龍,可是賽門才跟小孩子見面幾次就分得出,好奇怪?

  難道自己真是笨得可以?

  「為什麼分不出?有道是父子連心嘛!」賽門得意洋洋的笑著說,卻引得聶喬更加鎖緊眉頭。

  「難道是我跟他們母子不連心嗎?」會嗎?怎麼可能?她懷胎十個月,而且一直與小孩生活在一起,會母子不連心?賽門才剛出現在他們生命中,就跟他們父子連心起來了?

這不是擺明欺侮她著這個做母親的嗎?

  看著她那顆小腦袋瓜子不知在懊惱什麼,賽門好笑的將她抱在懷中安撫著。

  「賽門,你教我辨別他們的方法好不好?」

  「很簡單!雲像我,而龍像妳。」

  真……真的嗎?

  認真的盯的聶龍看,明明是遺傳父親比較多,怎麼會說像她?而且兩個小孩明明長得一模一樣,怎樣會一個像她,一個像賽門呢?

  他是不是故意誆騙她呀?

  「好了!別愁了,怎麼分辨他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都是我們的乖寶貝!」他真的覺得他越來越喜歡喬了。

  可愛又無心機!

  在爾虞我詐的商場打滾久了,她的純真正好可以安撫他疲累的心。

  「可以了吧!要親熱也得看場合呀!」何駱彬適時的潑他一盆冷水,免得他又不分場地的要大演親熱秀了。

  賽門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轉頭問著林心心:「董俊傑要怎麼處理?」

  「我好好勸他看看,你們先回去吧!」

  「心心,妳小心一點。」聶喬不放心的叮嚀著,一想到董俊傑剛剛的樣子就讓人毛骨悚然。

  「妳放心!挨了幾拳,他多少該冷靜下來了。」

  籲口氣,聶喬在賽門的扶持下,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這地方,也期待永遠的擺脫董俊傑的糾纏。

  因為,她真的被嚇壞了!

  ※※※※※※

  哄兩個孩子入睡後,賽門輕聲的關掉電燈,走出小孩子的房間來到聶喬的臥房。輕柔的爬上她的床。原以為她已睡著,卻見她仍張著眼盯著天花板看。

  看來她是在等他!

  發現這個事實,賽門開懷的鑽進被窩裏,抱住聶喬。

  「賽門……」

  「嗯?」

  「我們到底是錯了,是不是?」

  「為什麼這麼說?」

  「今晚發生的事讓我覺得好害怕,我想我們真的不應該……」無法擺脫的夢魘糾纏著她,讓她不禁懷疑她和賽門是否可以在一起。

  「我說過,即使不應該,我也要逆天而行,除非妳不愛我。」拉起她的雙手貼在唇邊親吻著,他瞅著她瞧,擔心她又要退縮了。

  「我愛你!可是……」

  「妳說過,不管天堂或地獄都要跟我一起走。」

  是呀!她承諾過的,不是嗎?

  如果經歷一點點挫折她就要放棄,這份愛豈不是太微弱了?

  歉然的環住他的頸子,聶喬細聲的再次承諾,「嗯!一起走,不論天堂、不論地獄,不論貧窮或富裕。」

  細軟耳語激擾著賽門的心海,第一回有人對他如此許下諾言,他感動不已,更加將聶喬單薄的身子摟住不放。

  「別忘了妳今天對我的許諾,今生妳都得陪在我身旁。」

  「如果我要更貪心點呢?不只今生,我還要來生……」

  「如果妳硬要賴著我,那我也只好收留妳囉!」

  「你好討厭!」

  狡黠的眸光閃爍在黑夜裏,賽門將她的嬌斥聲收納入嘴裏,溫柔的吻著那飽滿性感的紅唇。

  疲累的心,渴望徜徉在彼此的溫柔裏。今夜,就放任星光燦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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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9-12 08:2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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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賽門,美國來的電話!」

  聶喬在賽門的強硬攻勢下,終於點頭答應了他的求婚。而賽門決定在臺灣先和她舉行結婚儀式,再回美國補辦盛大的婚宴。他要他的新娘子得到一切專寵。

  正要趕往教堂的,何駱彬卻塞了行動電話到他手上,他用英語和對方溝通!隨即驚愕的神色取代了原有的喜氣。

  放下電話,他將筆挺的黑色西裝脫去,也拉扯下領結。

  「怎麼回事?」何駱彬納悶的看著他,不是要去教堂了嗎?怎麼又在脫禮服?

  「你先去開車過來,送我去機場。」無暇回答何駱彬的問話,賽門緊蹙的眉頭又拿起行動電話撥到航空公司訂機位。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老是不按牌理出牌?都什麼時候了,竟要去機場?

  「我的辦公大樓被安置炸彈,我得趕回去處理。」

  「什麼?被放炸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那……聶喬怎麼辦?」

  正跨出屋子的賽門,猛然停止腳步。

  是呀!聶喬怎麼辦?她現在一定已穿上了白紗禮服,等候著他了。自己怎能讓她失望?

  可是他的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不能放著不管呀!

  猶豫了三秒鐘,賽門仍舊坐上了車。不是他不在乎聶喬的感受,而是他必須對他的公司、他的員工負責任!身為一個老闆怎麼可以放任公司一團亂,而他卻在另一個國家歡度他自己的婚禮呢?

  「婚禮只好延後了。駱彬,幫我告訴喬,我會儘快回來。」

  「好吧!」何駱彬迅速的將車子駛往高速公路,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少開口比較好,免得增加賽門的煩惱。

  只是,賽門又丟給他一個大難題了,不知他該如何安撫一個跑掉新郎的新娘子!

  ※※※※※※

  兩個可愛的雙生子扮成花童,開心的在人羣中穿梭、玩樂,教堂裏一羣親朋好友卻已等得有點浮躁不安了,對於婚禮原本預定的時間已延後半個鐘頭,卻不見有舉行婚禮的徵兆,更不見新郎官的蹤影,實在讓每個人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賽門是怎麼回事?」在禮堂旁的小房間裏,林心心也不由得著急起來,看向靜默坐著的聶喬臉上的羞紅漸漸轉為蒼白,她就更加的擔心。

  「難道……他說要跟我結婚是在騙我?」揉搓著膝上的白紗,聶喬愰愰然的低語著。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讓人更陷入焦躁中。

  她不懂,為什麼這些日子對她極力呵護、寵溺的賽門會在這個重要的時刻消失不見?他是在戲弄她外,還有什麼可能性?

  「喬,別亂想!我看賽門對妳很真心,不可能玩弄妳!」

  「那是什麼原因,他竟放我一個人苦苦的等候?!」

  「我也不知道。」輕輕拍著她的肩想為她驅散不安,林心心也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該說什麼,畢竟新郎不見對新娘子來說是奇恥大辱呀!

  就在兩人陷入不安時,何駱彬急喘著氣推開小房間的門。

  「何駱彬?!你終於出現了!賽門呢?」彷佛得救一般,林心心連忙揪著他的衣袖氣惱的問著。

  「先……先讓我喘口氣。」急急忙忙從機場趕回來,何駱彬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氣息稍稍平順後,何駱彬才抬起頭來,卻迎上了一雙怒眼和一對已濕紅的眸子。「喬,妳先別難過,賽門他……他回美國了。」

  「什麼?!」粗魯的叫出聲,林心心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

  「他……他回美國……」新娘捧花掉落地上,聶喬顫慄的盯著何駱彬,難以承受這個事實。

  難道她的不安成真了?難道賽門真的只是戲弄她一場?

  他們互相承諾的不離不棄算什麼?!只是甜言蜜語的遊戲嗎?

  而她竟然會傻到相信分離六年後的賽門會對她付出真心真意?!

  她竟然傻到認為王子會回來尋覓他的灰姑娘……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瞧見自己一身的白紗禮服,她是如此的刻意裝扮,只希望能當他最美麗的新娘子……

  而結果竟是……謊言一場?!

  他竟狠心的留下她孤零零的等待……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戲弄她?

  「喬,妳聽我說,賽門他……」

  「別說了!」扯去頭紗,聶喬心頭亂紛紛,拉起裙擺,痛苦、羞愧的奔離這該是見證她愛情的地方。

  他拋下了她!拋下了孩子!

  夢已碎,她該如何撫平傷口?

  ※        ※※※※※

  愛情是最磨人的詛咒,一但被它燙傷了,傷口就深深的烙印,無法輕易的磨滅。

  半個月過去,賽門不再出現在聶喬的眼前,雖然明知該忘了,她卻依然常常獨自流淚。

  如果註定是傷心一場,為何讓她跌落在愛情的甜蜜裏,讓她陷溺在沼澤裏,爬不起身?

  離開原先的公司,聶喬強逼自己打起精神來,她還得扶養兩個孩子,她得證明沒有賽門她依然可以過得很好,所以在報社找了份工作,默然的做著。

  「聶喬!」

  何駱彬在她回家的路上攔下她,急切的想跟她解釋。但聶喬閃過他,繼續往前走,她不想再見到跟賽門有關的任何人,她不想讓她的心再被傷害。

  何駱彬急忙跟上,「別這樣!妳聽我說,賽門真的不是故意丟下妳!」

  「不是故意?!那請你告訴我,他人呢?已經半個月了!如果他還有一點在乎我,也該跟我聯絡一下吧!結果呢?他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看他根本是已經換了別的女伴,開心的在玩樂。」連日來的痛苦讓聶喬忍不住對何駱彬大罵出聲,以宣洩她的煩躁。

  「他在醫院裏。」

  什麼?!醫院?!

  情未斷呀!這句話輕易的扯動聶喬的心,她驚愕的停下腳步,不敢相信的看著何駱彬。

  「他受了槍傷,這些日子一直在醫院。」雖然賽門叮嚀他別說,怕聶喬會擔心,但瞧見她誤會他,何駱彬也不得不說了。

  「槍傷?」他怎麼會又受槍傷?上回是為了救她,這回呢?

  急切的想開口詢問何駱彬,但一想到他無情的扔下她獨自面對前來參加婚禮的眾親友,就讓聶喬不由得又硬起心腸。

  「這又是另一種劇本?還是另一場謊言?」

  「不!我沒騙妳!賽門的公司在美國西海案是數一數二的商業集團,對手一向虎視眈眈。婚禮當天他接到電話得知他的公司被安置炸彈,所以他才不得不趕回去,誰知後來竟被襲擊。」

  「何駱彬,我只想從他帶給我的傷害中爬起來,好好的過日子,所以你別再編一些奇怪的理由來騙我了。」推開何駱彬,聶喬固執的邁開步伐。她告訴自己,不要再一次天真的相信賽門了。

  如果再讓自己摔一次,她會萬劫不復呀!

  怎麼女人一旦執拗起來就這麼難以溝通呢?不管怎麼做,他就是搞不定呀!

  望著聶喬的背影,何駱彬實在懊惱極了。

  ※        ※※※※※

  「媽咪,爹地呢?」

  同樣一句話,聶雲和聶龍每天都得問好幾遍,他們實在無法弄清楚,怎麼他們巴望了好久的父親好不容易回來,卻又不見了?

  是不是他們不乖呀?

  「別問了,好不好?以前只有我們一起生活,現在還是我們一起生活,沒什麼不好的。」忍住心中的酸澀,聶喬將兒子們摟進懷裏哄著。

  賽門真的好殘忍,不但傷了她,還傷了雲跟龍的心。他怎麼可以如此狠心呢?就算他不要她,可是怎麼連孩子也不要了?!

  倚在床頭為他們念故事,讓他們在滿足中漸漸的睡去。走回房裏,面對滿室的寂靜,她的心又失落了。即使再怎麼的鼓勵自己,她的心還是不斷沉淪。

  她想念賽門,想念他的氣息、想念他的呵護、想念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每一個碰觸……

  相思真的是一種無可救藥的痛苦!

  看來今夜又要失眠了。

  無奈的躺臥在床鋪上,任由想念啃蝕她的身心,因為她知道等累了,自然會好眠……

  月色透過窗戶輕灑在房裏,半夢半醒中,她又憶起了過往,六年前和賽門相處的一點一滴的在她腦海中翻攪著,不知不覺她微微笑開了嘴,沉醉在夢幻的邊緣。

  淡淡的馨香飄進她的鼻子,她貪戀的想多聞一點,卻模糊的聽見熟悉的聲音優柔的傳蕩在耳際。

  「賽門亞當斯,你願意娶聶喬為妻,不論貧窮,不論富貴,一輩子愛她,守護她嗎?……我願意!」

  是賽門的聲音!

  夢嗎?如果是夢,可不可以別醒來?

  「聶喬,妳願意嫁給賽門亞當斯,不論貧窮,不論富貴,當他忠心的妻子,一輩子愛他嗎?」

  怎麼聲音這麼清晰?一點也不像是在作夢!

  漸漸由夢境邊緣醒來的聶喬,心口猛地狂跳了一下,她感覺夢的一切似乎太過真實,真實到她覺得有人在她身邊。驚慌的坐起身,她見到一個筆挺的身影站在床前,靜靜的沐浴在昏黃的月色中。

  是錯覺還是她依然遊走在夢境?

  呆滯的睜著明眸大眼看著眼前的人,聶喬懷疑她是不是還在作夢。

  「妳願意嗎?願意當賽門亞當斯的妻子嗎?」伸手遞上一束美麗的紫羅蘭,他傾向前拉起她的僵住的手。

  「賽……賽門?!」

  他是真的!

  溫熱的身軀、熟悉的氣息,他真的站在她眼前,這一切不是夢境!

  「我回來了,喬,對不起,讓妳傷心了。」

  「你……既然走了,何必再回來糾纏?」心跳得好快!她好驚喜、好開心,但……他是不是又要回來拐騙她?

  「是糾纏。妳承諾過的,今生、來生都要與我相伴。」賽門溫柔的吻著她的額,歉然的將她的身子摟進懷裏。

  「是你先背棄我的!」為什麼他總是如此輕易的抓住她的懦弱?為什麼自己逃不過這份情傷?

  紅濕了雙眼,她怨懟的舉起手捶著他的胸膛,期望那一份心酸有發洩的機會。

  「痛!」

  賽門的呻吟聲讓聶喬猛然停下了動作,她不禁驚訝的瞧著賽門,卻見他真的痛得咬住下唇。

  「怎麼了?我……我沒有很用力呀!」

  賽門將她的手輕輕貼放著自己的右胸側。「我的傷口還沒痊癒,等好了再讓妳打個過癮。」

  傷口?!

  聶喬怯怯的移動手指去感受他右胸因包紮而造成的隆起。「你真的受傷了?!」

  這麼說,何駱彬沒騙她!賽門真的受到槍擊!

  天啊!這半個月來他真的是躺在醫院裏,而自己卻什麼事都沒做,只是一昧的怨他、氣他。一時間,聶喬難過的哭了起來。

  「我……我不知道你真的受傷……」

  「別哭,是我不對,我不該丟下妳一人」拭去她的淚水,賽門睜著閃亮的眸子瞅著她瞧。「妳之前對我的承諾還算數吧?」

  難過的擤了擤鼻子,聶喬哭紅著雙眼看著他。「只要你不丟下我,我說的都算數。」

  「那好。」

  拉起她的手走向臥房外,聶喬驚見客廳裏竟聚集了好些人,她不禁驚訝的叫出聲,卻被賽門摟得更緊。

  「我欠妳的婚禮拖太久了。」

  「這……」

  「喬,賽門可是連神父都給擄來了,妳還是趕快跟他舉行儀式,好讓神父早點回家睡覺。」何駱彬實在快被賽門嚇死了,竟想得出這種主意,三更半夜跑去要求神父來這裏為他們主持婚禮,簡直就是「起瘋」嘛!

  可是下一秒鐘,他卻見到聶喬感動的抱住賽門。

  咦?難道女人都吃這一套嗎?好!記下來,下次他也要學學。

  於是,在星光燦爛的夏夜裏,兩個相愛的異國情侶在神的祝福下舉行簡單的儀式。

  賽門知道,他要為她付出的不只這些。

  在洛杉磯,將會有一場隆重的婚宴等待著她,以及來自他一生綿延不絕的驕寵。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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